在场男子,没想到这太女殿下竟然这般残忍,看着这一幕,都感到了一样的疼痛。
侍卫将那秽物扔进江水之中,用特殊药物处理了那具肥硕的尸体后,用灯芯插满他的身体,再用火折点燃。
竟是以此人身上的膏脂作为燃料,制成了人烛!
江寒练忍不住啧啧称叹,“估计可以燃上三天三夜不灭了。”
他又露出些微惋惜之色,“殿下,这块白玉盘可是臣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如今,却作了这人体烛台——您打算怎么赔臣啊。”
他知道一切发展到现在,早已是无可转圜,楚家已然是一步废棋了。实则他也没想到,楚公子是这样恶贯满盈之人,落到这般下场,说实话,倒也挺解气的。
顿时,没有那么怨怪姚盼了,甚至还冲她嬉皮笑脸了起来。
姚盼看他一眼,“醉仙京。”
江寒练眼睛一亮,“这可是殿下说的!”
他美滋滋地转过身去,又瞪大了眼睛。
阁楼上,华美的装饰正被人大片大片地撤下,转而挂上朴素的白幡。栏杆处,走廊上,点燃了许多白烛。
星云低垂,夜幕沉沉。巫人唱喏,与诵经声交织在一处。满身缟素的侍女,扬动手腕,一路撒下白色铜钱。
纷纷扬扬,如同雪花一般飘向江面,又飘向江边的人群。
人烛熊熊燃烧,火光烈烈。
江边举着的火把连成一线,如同火龙一般。侍卫们尽职尽责地维持着秩序。许多人跪在地上,哀哭不已,恸然伏地。
风起,一片白色铜钱兜兜转转,落到了白衣人的指尖。
白纱轻扬,他眸如浓墨,安静地凝视那人,至始至终没有移开视线。
“恶者已然伏诛,你们可以安息了。愿上苍保佑,定要引领你们魂归故里,莫要迷了路了。若有来世,平安喜乐地过完一生吧。”
姚盼凝视那阵火光了一会儿,转过身,走向那名被遗忘在角落之中乐伎。挥手,便有人将一袋金子交到乐伎的手里,姚盼淡淡道:“本宫帮你到这。至于今后的去处,那是你自己才能决定的了。”
乐伎含泪而拜,“多谢殿下。”
捏着那袋金子,踌躇不已。缓缓地跪了下去,郑重叩首:“殿下大恩,贱妾无以为报。”
“惟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岁岁安康,年年喜乐。”
江寒练看着这一幕,眸光复杂,抬步正要过去,忽然脸色一变
“小心!”
姚盼得他提醒,侧身躲过冷箭,往后退了几步,没成想却是踩了个空,竟然从画舫上直直地坠了下去。
衣袂飘飞,发丝凌乱,身子一轻,被人稳稳地揽到怀中。满眼抹过纯白,纯洁无瑕。脚下踏到实地,她低头看看,是一条简陋的木舟,多吃了一人的重量,往下沉了沉。
“多谢。”
少女轻旋转身,一双桃花眼,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这位郎君是——?”
宗长殊不知为何,有些不太敢跟她对视:
“我——我是陈大人的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