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沛琛过去将簪子拿起,云纹下刻着金色的“霄”字,小小的彩笺上,写着一句诗词: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段芳霄望见那句诗,脸色倏然一沉。
彩笺纸上印着朵朵金色云纹,云与霄,是剑霄派祖师的名讳。
陆沛琛放下发簪,轻轻摸了摸彩笺,淡淡道:“也不知是因有所顾虑,眼睁睁看着心上人离去更苦,还是用尽全力也没留住更苦一些,段道友,你觉得呢?”
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动静,陆沛琛侧头看他,身姿修长的青年低着头,鬓边青丝垂下,暗色阴影遮挡住大半边面容,神情看不分明,只隐约瞧见被用力抿地发白的唇瓣。
陆沛琛望了他一会儿,收回视线,将彩笺放回原位,说道:“看来段道友也不知晓,时候应该不早了,出去吧。”语毕转身朝外走。
段芳霄目光沉沉,视线凝在面前人的背影上,因那一句话,凤眸中情绪剧烈翻滚,手指不自然地收紧。
为何说那番话?
是记得?还是不记得?亦或是知道?
他张了张口,有许多想说的话,想问的事,不知从何说起。
段芳霄最终仍是没开口,他怯于知道答案。
陆沛琛推门而出,段芳霄便安静地跟在他身侧,只视线总是不经意间落在他身上。
陆沛琛目不斜视,似乎没有察觉到那些视线,径直朝秘境深处走。
两人皆是身袭纯白道袍,周身气质却截然不同,一人高一些,相貌俊美深邃,气场强大具有十足的压迫感。
另一人眉目如画,姿态优雅,气质清冽又面容姣好,宛如高山悬崖之花,凌冽盛开,却无人敢去采摘。
乍看之下极为相配,细看,中间萦绕的氛围却似是隔了一睹薄薄的砖墙,虽薄,但也颇为坚硬。
最后一扇门到了。
陆沛琛推开门。
里边与之前的房屋并不不同,只是青石板上多了紫檀木制成的一具棺椁,比平常棺材要宽一些,是两人的样式。
棺椁前立着两个玉石牌位,上头一片空白,牌位前放着一个关着的玉盒子。
段芳霄的视线一直放在那两个空白牌位上,看了好一会儿,拢在袍袖里的手微动,正欲刻上剑霄派祖师与墓穴主人的名字,被陆沛琛制止。
“之前听段道友所说,祖师极为厌恶这位前辈,想必前辈也是知晓祖师不愿与他合葬,因而故意留着两块无字牌位?”
段芳霄脊背僵硬,被小徒弟握着的手腕微微发烫。
他缓慢地点了下头,陆沛琛很快松开手,神情自若。
陆沛琛将盒子打开。
里头有一块通体乳白色的灵玉,满溢着灵气,还有一本无名书籍,书籍书页泛黄,看上去有许多年头。
他拿起翻了翻,书籍记载着许多阵法与术法,还有各类符纸的制作,大部分是修真界失传已久的高级术法,价值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