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离开了,文坻说道:“真是想不到,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父亲。真是想不到。”他一连感慨几句。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李继迁道:“李将军,你适才说知道她为何要对咱们说这番十分悲惨之经历,可孤没想明白。”
“她是为了取信于殿下。”李继迁回答:“她不将过去在开罗之经历诉说出来,殿下必定对她为何如此恨哈希姆家族不解,岂会答应她的请求?她只有告诉殿下,才能让殿下理解,答应她的请求。”
“不过,”李继迁又捻着胡须说道:“她大概是说到一半时情绪不稳,将事情完整说了出来。她其实本不必说的这般详细。”
“原来如此。”文坻道。
“殿下,您真的要答应她的请求,处死哈里发阿比西尼亚?”李继迁又道:“殿下,朝廷虽然一直打压天方教徒,但这与处死天方教的教宗可完全不同,传出去后必定会引起所有天方教徒的极端仇视,对之后殿下统治埃及不利,卡斯蒂利亚国也未必答应。”
“而且此时陛下在印度任命的三个总督辖地仍有许多天方教徒,若是消息传到印度,保不齐就会有人因此而造反。大明自然不惧天方教徒造反,但因平定反叛要耗费的财货兵马不会少,陛下也未必高兴。”李继迁从文坻的角度出发,觉得处死哈里发对他并无好处,提出反对意见。
可听了他这番话,文坻却与曹行对视一眼,又转过头来同他说道:“这些李将军不必担心,孤自有对策。”
“继迁,此事早有对策,你不必担心。”曹行也说道。
李继迁狐疑的看了他们二人几眼,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难道陛下早已决定在大军夺下埃及后处死哈里发穆塔迪德二世?而且对此有旨意?”
“李将军你猜的不错,父皇早有旨意,如何对付哈里发,与埃及的天方教徒。”文坻说道。
“旨意的内容为何?”李继迁追问道。
“也罢,这道旨意与水师的干系不大,所以当初陛下并未让你知晓。不过你提前知晓了也无妨。孤就告诉你。”文坻随即转过头对身后服侍的太监说了一句,太监转过身从文坻的行李中翻出一个盒子,递给他。文坻拿出钥匙打开盒子,又看了一遍这道圣旨确定没有被掉包,递给李继迁。
李继迁接过圣旨张开来看。他才看了几眼,就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继续看之后的内容。没看几眼他又愣了一下。
过了许久,李继迁才慢慢将圣旨又卷在一起,递给文坻。文坻递给太监让他收好。“殿下,陛下竟然,竟然会有这样的旨意,我,下官实在难以相信。”李继迁,面色复杂的说道。
“我也想不到父皇会有这样的旨意,会一丝一毫的余地都不给天方教徒留,之前父皇可从未这样做过(他并不知道安南之战后对色目军的处置)。不过,”文坻回想起当时父亲将这道圣旨递给他的时候说的几句话。‘反正朕以后也不图埃及的这点儿利益,不在埃及疯狂一回,也就没机会疯狂了。’当然,文坻没有将父亲的话说出来。
“印度天方教徒若是造反,陛下要如何处置?”李继迁又问道。
“自然是派兵镇压了。谁敢造反,就屠灭全族。”文坻道:“而且,父亲这样做,其实也是有意在试探印度的天方教徒。这两年来三个总督府不断出台歧视天方教徒的政令,总有些人受不了造反。父亲这是要将所有将宗教放在自己的利益、性命之前的人全部逼反,剩下的,除非死到临头不然不会造反了,以后印度也就安生了。”
“哎!”李继迁又感叹一句,没有评论允的想法是对是错,只是说道:“但愿大明天兵按照陛下的旨意这样做的时候,不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