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都走了,允熥转过身,脸上带有愧色对七子文坻说道:“文坻,父亲还以为卡斯蒂利亚国会在几年之后出兵,但却不想他们明年就要出兵。父亲还想再教导你几年,但也只能明年就让你去埃及了。”
“爹,要让七弟去埃及做封国国君?”文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文垣惊讶的说道:“七弟今年才十四岁,明年也才十五岁,如何能够去如此遥远之地为国君?何况还有二弟三弟等人尚未就封,如何就选中了七弟?”
“文垣,此事就与当初与卡斯蒂利亚国定下的盟约有关了。”允熥告诉了文垣当初定下的盟约。
“父亲,岂能如此!”文垣十分激动的说道:“与番国定下盟约也就罢了,毕竟卡斯蒂利亚国距离中原十分遥远,大明也无力征伐其国;但岂能让文坻娶一蛮夷女子为正妻?”
‘比过去强了些,但还是受传统思想所禁锢。’允熥在心中对文垣点评了一句,之后出言道:“文垣,如何不能娶所谓蛮夷女子为正妻?”他在儿子要说话前又道:“秦憨王之正妃即是蒙古人。”
这一句话将文垣想说的憋了回去。他只能又想了想,出言道:“父亲,蒙古人虽也是蛮夷,但毕竟长相与大明之民较为接近;可西方蛮夷长相就与大明子民迥异。”
“文垣,为父记得,当初在朝堂上讨论过何为人,你还记得当时谈论的结果如何?”允熥反问道。
“有文字,能将祖上之历史记载下来以自省,正衣冠、明得失之民,均可为人;若是无文字,无历史,无礼仪,即使有语言,能与人交谈,也不能算人。”文垣回答。
“为父认为,分辨是否为蛮夷也可如此。蛮夷比野人多的,无非是有简单的礼仪,或口耳相传的历史。为父认为,与拂菻诸国相比,蒙古人更接近与蛮夷。”允熥说道:“拂菻诸国百姓有文字,有历史,有礼仪,且至少已有一千多年历史,虽然与大明迥异,但也足以表明其有文明;蒙古人虽然有礼仪、有历史,但其礼仪简单,历史仅从铁木真起始,文字也是一百多年前才发明出来的。相比起来,哪个更像是蛮夷一目了然。”
文垣这次彻底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他刚才那句话就是硬憋出来的,根本没想好之后要说什么。依照他的本心,宗室是不能与任何蛮夷结亲的,但秦憨王的正妃是太祖皇帝定下的,他也不能反对。
见儿子的脸憋红了,允熥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脑袋,说道:“为父知道你不赞同为父的话,说实在的,为父自己也不愿宗室与蛮夷结亲。但文坻的封地十分特殊,将来还要多仰仗卡斯蒂利亚国,只能从权。今后,也不会再有身为一藩之主的宗室,以及留在中原的宗室,与蛮夷结亲。”
“儿子知晓了。”听到这番话,文垣才不再琢磨争辩,答应一声。允熥又与他说了几句话,让他回去了。
“哎呀,二哥在殿里,儿子大气都不敢喘。”等文垣走了,文坻深吸一口气,说道。
“怎么,他难道比父亲还有威严不成?”允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