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教中兄弟,谢什么。”丹墨道:“你放心,这把剑我找人处理一番,保证让人相信是你在小摊上从不识货的人手中捡便宜捡来的。”
“多谢丹大哥。”相远红又道。他正有些担心带回去了不好说,丹墨这样做可是解了他的担忧。
“不用谢。”丹墨又笑着说了一遍。
他正要再说几句话,拉近他们之间的感情,忽然传来“当当当”的敲门声。丹墨心中一惊,上前问了一句是谁,听到是自己人后打开门。
这人赶忙进来,来不及关门,就低声对丹墨说道:“大哥,不好了,官府知道咱们家的身份了。”
“什么!”屋内传来相同的两声惊呼。丹墨与相远红都是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面前的人。
“大哥,刚才咱们好不容易在锦衣卫里收买的人的家人偷偷跑来报信,”这人也是满脸惊慌的神色:“说下午不知怎的,有两个安王的侍卫来找何源,何源与他们出去,回来后就立刻吩咐将苏州锦衣卫所有人都叫回来,但有一个时辰之内不到的,统统从锦衣卫除名。之后他又去了一趟安王住的地方,回来后就告诉大家要准备查抄丹家,所有人不能离开衙门,吃住都在衙门里,晚上睡觉也要和衣睡,随时等待命令。”
“咱们家收买的人心里着急,还不容易想了个办法把自己家人叫来,用暗语告诉家人此事,他的家人就赶忙跑来告诉咱们了。我听到这件事后,一路跑来这里告诉大哥你。”这人说完这段话后使劲咳嗽几声,喘了几口气。
“这如何是好?”丹墨目光呆滞的嘀咕道。虽然他们家几代教徒,也想过被官府发现身份的情形,但毕竟已经这么安逸的过了几十年,对于这种情况没有准备,顿时慌了手脚,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
“丹大哥,马上下令将家族中有关教中的东西统统毁掉!”相远红却立刻说道:“当今陛下我了解一点,讲究师出有名,如果在府邸里什么都搜不出来,很少屈打成招。将这些东西都毁掉,再嘱咐族中知晓教徒身份的人闭紧了嘴,让他们什么都查不到,还有活命的希望。”
相远红在京城这八年多时时刻刻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所以反应过来后并不特别惊慌,马上告诉丹墨应当怎么做。
“这样未必有用吧。”来传信的丹墨的族弟丹青说道:“相兄弟,查抄白莲教徒与旁的事情不同,官府向来是有杀错不放过的,就算什么都抄不到,也会将族人都抓起来拷问。总有人受不得刑罚招认的。”说到这里,他想起过去听说过的锦衣卫整治人犯用的刑罚,浑身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官府确实也可能将所有人都抓起来严刑拷打。可做我说的事情,是九成可能被拷打,发现教徒身份;不做我说的事情,是一定会被发现教徒身份。为了这一成的可能,也要做一下。”相远红道。
“大哥,我觉得还是马上安排一些族人带着小孩逃走。”丹青不赞同相远红的想法。在他看来,不论毁不毁掉家中有关白莲教的东西,结果都是一样的,族人肯定会被抓回去严刑拷打。将家族中的小孩想方设法送走一些,保住家族血脉才是应该马上做的。
“跑不了的。”相远红道:“教中在江南的根基薄弱,除了你们丹家根本没有其他有势力的教徒,官府搜寻起来根本不可能躲过锦衣卫的番子。”
“可以跑去江北。”
“苏州城挨着太湖,不挨着长江,你比我清楚。听传信的人的口气,多半今天半夜就要查抄。如果发现人对不上,马上会发下海捕文书。事关白莲教,没有人敢怠慢,明天一早水师就会封锁江面,鸟都过不去,你们的族人怎么过去?”相远红道。
“难道整个家族就在苏州城里等死不成!”丹青激动的喊道:“全族都留在城里,就是等死!送一些人出去至少还能留下家族血脉!你不是我们丹家的人,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