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说笑话了。《会典》上规定的话为兄也不说了,你自己估计都差不多能背下来了。为兄只嘱咐你一句,若是婚后有不如意之处,尽管来告诉为兄,兄一定为你做主;若是张无忌变了心,也来告诉为兄,兄马上让你们和离,把他打发到天边去让你再也见不到。你仍可凭着自己再选一个喜欢的丈夫。”
“多谢皇兄。”昀芷听到这话,眼眶泛红,对允熥行礼道。
“咱们是亲兄妹,而且是长兄如父的亲兄妹,以后不要再说谢字。”允熥认真的叮嘱道。
“是,是。”昀芷答应一句,还要再说,就听传导官小声提醒道“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时辰已经到了。”
“皇,哥哥,嫂子,四妹妹这就要出嫁了。”昀芷强忍着眼泪说了这句话,跟随传导官向宫外走去。但她才转过头来,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而在同一时间,允熥也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从今以后,昀芷就不是咱们家的人了。我想去看她,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了。”
“夫君,凡是女子都有这一天。妾当年出嫁的时候母亲也哭得很厉害,父母都很舍不得,但过些日子就好了。小孩子总是要长大的。”熙瑶忍住心里的惊讶,出言安慰道。她没见过几次允熥哭,印象里允熥好像只为两件事哭过,一是思念朱元璋,二是悼念洪武二十八年巡边战死的侍卫,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因妹妹出嫁哭了。‘为何当年昀兰与昀蕴成婚的时候他没有这么悲伤?是因为昀芷三岁起由他照顾感情更深?’
熙瑶既喜且忧。喜是因为允熥重感情,忧也是因此。现在只是当做女儿养大的妹妹出嫁,就想让婚事作废,若是将来敏儿出嫁,岂不是她成婚前几天,允熥想到成婚就想把驸马吊起来打一顿?
“……,这也是好事。只有成婚了,才能养育子女。体会养育子女之乐;而且昀芷开枝散叶,也让宗室亲眷越来越多,更是好事。”她继续安慰。
“开枝散叶都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哪有用来形容女子的?”允熥反问道。
“是了,是妾一时不小心说错了。”熙瑶忙道。
“为夫还不知道你,你是故意说错的。不过为夫也感激你的话。而且你说的也有道理,昀芷成婚,宗室亲眷越来越多,也是好事。”允熥的情绪恢复了些,说道。
“不过也有不好之处。宗室亲眷越来越多,朝廷负担越来越重,按照爷爷当年的想法,估计一百多年后,朝廷就会不堪重负的。爷爷定下的章程,早晚,不能这样维持下去。”
“哪里就这么快了。在妾看来,少说也要三百年。”
“也顶多就是不到二百年。绝对维持不了三百年。不过现在许多藩王都封到外域,自己做国君,也不用消耗朝廷的粮米,他们繁衍多少就不是朝廷的负担了。他们人数越多越好。”允熥又道。
他话音刚落,熙瑶还未答话,就见到一个小宦官急匆匆向他们跑来,大约因为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没敢高声叫喊,只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允熥面前,来不及喘息就一面将手里的书信递给允熥,一面说道“陛下,越王殿下病重!”
“赞仪病重?不是昨日接到的消息还是病过几日就要痊愈了么?怎么会忽然病重?”允熥一面接过走着,一面自言自语几句。
打开书信一看他才明白,原来之前说朱赞仪病快要痊愈的奏折是按照正常速度送来的,这个安王朱楹写的有关朱赞仪病重的书信是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的,虽然到达京城前后只差了一日,但从越藩出发的时间差了七八日。
“四月二十三日忽然昏倒,越藩的医生诊治,发现之前诊治有所谬误!这帮医生干什么吃的!”允熥喊道“应当统统处死!”
不过他随机想到今日是昀芷大喜之日,随便说人该死可不是好事,而且大声喧哗也不好,忙止住怒气将书信看完。看完了书信,允熥心里忽然也觉得有些悲伤“赞仪这才几岁,比为夫还小四岁,竟然就生了这样重的病,甚至可能一病不起。”
“这样严重!”熙瑶惊讶的说道。怎会这么严重?
“是啊,就是这样严重。这封信也是十日之前写的,现在赞仪如何,还不知晓。希望老天保佑,赞仪能够闯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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