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森与常继宗确实快要拦不住西虏了。即使道路狭窄,此时又是深夜光线昏暗只能凭着不时闪过的闪电照明,但他们的人比萨尔哈手下的士兵要少得多,再加上原本在营寨下防备他们的西虏之兵,兵力劣势更加明显,往往一个将士要对付两个西虏士兵,将士伤亡很大。
常安用以伤换命的手段,拼着受了一刀将面前的西虏砍死,又在属下的帮助下砍死另两个敌人,恰好此时一道闪电闪过,他看见了赵兴所在,急忙带领属下跑去,将一个正要从背后偷袭赵兴的西虏砍死,凑过去大声喊道:“赵兴,弟兄们撑不住了,快退吧!”
“可是指挥使还没有下达撤兵的命令。”赵兴迟疑着说道。
“还等什么指挥使的命令!等他下令咱们早就变成一具尸首了!”常安又道。他从一开始秦森下令拦截就心生不妙,认为未必能拦下;但一来这是指挥使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二来也心怀侥幸,觉得西虏没准见到他们会心生绝望直接投降,所以就一同出来了。
但没想到西虏不仅没有投降,连绕路都没有尝试,直接与他们战在一起。看着自己的属下一个又一个战死,他早就在心里将秦森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并且下定决心要撤回去了。在他看来,西虏急于逃命,肯定不会理会逃出营寨中不再阻拦他们生路的人,他就能活下去了。
赵兴也犹豫。他也不愿意死,或者说正常情况下谁也不愿意死。他们此时又不是深陷绝地不拼命也是死,只要逃回营寨就能生,谁愿意死?
但这可是战场抗命,有可能掉脑袋的罪过,他也不敢轻易下达。
他正想着,西虏又冲了上来,他奋力砍死两人,但身旁的护卫为了保护他也有两个人战死。见此情形,赵兴最终下定决心撤回去。即使过后他被以战场抗命处死,他的护卫总能活命。这些护卫和他相处几年,有了深厚的感情,既然自己怎么都是死,不如让他们活命。
赵兴于是就要说出撤回去的命令。可就在此时,忽然响起了马蹄踏地的声音。
“全军突击!”曹行大声喊道。
“是!”“是!”“是!”黑暗中无数将士答应一声,驱马向前冲去。
曹行带领府军左右卫的将士南下救援陛下,快要抵达其余五个上直卫驻地的时候,接到了徐晖祖让他救援全宁卫的命令。
徐晖祖最后经过思量,只对府军左右卫下达了这个命令,一来,府军左右卫有马,速度最快,若是他们都不能及时救援,其它卫所不过是白费力气;二来府军左右卫因为马匹放在全宁卫的缘故,对于去往全宁卫的道路最熟悉;三来他们手里有马,若是他们赶到时西虏已经惊了马,他们也能以马对马,抵消敌军惊马的后果。
曹行带兵赶到全宁卫,整个全宁卫已经空了,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但细细一想又不见马匹乱跑的情形,正在疑惑,就见到从营内走出了几个身穿大明军服的将士。
曹行马上下令将他们几人擒来盘问。这么几个人,有可能是奸细。
经过审问,曹行确定了他们是全宁卫的将士,并且得知徐有德带兵干什么去了。曹行骂了徐有德几句,但此时他也没法阻拦,在宋的劝说下要带兵回徐晖祖处待命。
但他半路上经过了僧人所在的营地,经过询问得知了发生什么事情。他对方正竟然能够雷劈不死非常好奇,但在知道这一路西虏之兵逃跑后暂时放下此事,带领将士追了过来,正好在此时赶到。
济听到奔驰而来的骑兵嘴里喊着汉话,顿时喜极而泣,大声说道:“骑兵追来了,必能全歼西虏!你们给孤找一面鼓来,孤要擂鼓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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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如此高兴,萨尔哈的心情当然就是沉到了谷底。他们两万将士挤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连躲都没有地方躲,基本上可以预见他们会被明军的马踩踏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