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熥马上问道。有这样的人他竟然不知晓。
“是建业二年,被官家贬为都知监小宦官与谨身殿小宦官的王进与王步。”
允熥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马车已经来到乾清门,他转过头对王喜说道:“你怎么想起了他们二人?”
“官家,当年王进与王步虽然做了错事,但这三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悔恨当年的事情。前几日奴才见到他们二人,虽然身穿小宦官的衣服,也十分尽心尽力的做活,丝毫没有怠慢之处。官家不如看在他们当年服侍官家还算妥当,绕过他们,重新任用。”王喜答道。
允熥坐在马车中又呆了半晌,对他说道:“还是由你打理过年宫中的事物。”
“官家!”
“你不必再说。”允熥撂下这句话,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允熥满怀着心事走进殿内,就听到许多人参差不齐的喊道:“臣见过陛下。”
“都免礼。”允熥收回思绪,对面前的这些武将笑道。
之后允熥坐下,又让他们也都坐下,随意说了两句家常话,正色道:“明日就是小年了,朕本也想让诸位爱卿过一个好年,但今日一早忽然从西北传来消息,朕不得不今日晚上请诸位爱卿入宫,共商大事。还请诸位爱卿不要介怀。”
“陛下召见,臣等岂敢介怀?只是这商议的大事,可是撒马尔罕国要出兵大明之事?”在场资格最老的耿炳文说道。
“正是。”允熥说道:“西北的锦衣卫、秦藩都六百里加急传来密奏,帖木儿征伐钦察汗国,遍寻其兵丁无果后已收兵返回撒马尔罕城。”
“但其返回撒马尔罕城后却又再次秣马厉兵,意图出征。秦藩与陕西行都司的诸位将领商议过后,以为其东征的可能极大,即使不想占领伊吾,也必是要占领亦力把里。”
“亦力把里是秦藩屏障,绝不能被撒马尔罕国夺取,所以朕宣诸位爱卿入宫,商议此事如何处置。”
众位将领听到这话,半晌无言。他们和国子监的学生一样,对于不知道哪一年才会发生的同撒马尔罕国之战关心度不够,此时从皇上耳中听到比较确凿的消息,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耿炳文问道:“陛下,可知此战撒马尔罕国会出兵多少?”
“这个说不好,不过不会少于三十万。细作侦查得知,其手下能为他誓死效力的精锐之兵大约二十万,因帖木儿此人东征西讨从无败绩,所以威望甚高,即使那些不归其直辖的部族,也会愿意跟随他征战。所以出兵绝不会少。”允熥为了让他们容易理解,一直将帖木儿比作草原上的蒙古人。
“既然如此,那出兵就不能少于三十万。为稳妥计,还要征召乌斯藏等地的番兵出战,亦力把里也要出兵,总兵力不能少于四十万。”曹震说道。
“四十万略少。”耿炳文说道:“臣看过地图,从撒马尔罕至亦力把里比从中原至亦力把里要近许多,敌军地利胜于大明,帖木儿又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威望甚高,何况他未必只出兵三十万。所以在臣看来,至少要出兵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