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彩,兄长问你一句话,你所在的那个蛮夷长官司,可知道你的身份?”
朱贤彩坦然说道:“他们知道我是被流放的皇室女子,但不清楚我到底身份如何。”
“兄长,西南的蛮夷可没什么家族之分,只有家庭,也不知晓汉人的家族。妹妹自己心怀愧疚要来安南为随军军医,他们也不会阻拦。”
“你在,兄长记得是在教化三部司,你在那里可还好?”
“兄长,妹妹有一手高明的医术,罗艺也学了医,在蛮夷之地能治病的人很受大家崇敬,妹妹与罗艺盖了一个小院子,每日上山采药,给当地人治病。不是妹妹自夸,妹妹的医术很高明,不仅教化三部司,附近的其余长官司也都听说过妹妹的医术。”
“在蛮夷之地的日子当然没有汉地舒服,但虽然贫穷,这几年却是妹妹这辈子过的最安心的日子。”
“之前在七叔那里,有什么不安心的?”
“母亲当年因为对父王的做派一直很不喜欢,总说:佛祖有一双慧眼,知晓世上的一切,作恶多端的人会遭报应,济世行善的人会有福报。所以妹妹也就不安心。”说到这里,朱贤彩自嘲的一笑:“母亲说的果然不错,作恶多端的人会遭报应。”
“大明又不是佛国,佛祖即使有一双慧眼也看不到中原。”允熥这么说了一句,低头沉思起来。他一沉思,朱赞仪和朱贤彩也不会说话,顿时帐篷内就安静下来。
这时朱赞仪忽然尿急,小步从帐篷内走出去撒尿。回来时刚走到帐篷门口,被王喜拦下,问道:“交王殿下,现在皇上如何了?可还生气?”
“已经好多了,正和四姑聊天呢。”
“那罗艺该怎么办?求殿下指教。”
“你还是把他带过来吧。虽然现在叔父已经不生气四姑的气了,但也不能继续在此为军医了,叔父是一定会把他们带走的。”
“那奴才这就去办。”王喜得了朱赞仪的指点,急忙寻找罗艺去了。朱赞仪随后走进帐篷内继续站着。
又过了一会儿,允熥对朱赞仪说道:“赞仪,你把王喜和曹游击叫进来。”待他们二人进来了,允熥吩咐道:“曹游击,你之前对郡主殿下不尊,本该处死!但念在你不知晓郡主的身份,朕就不处罚你,只是夺了你这次出征安南的军功。”
“多谢陛下开恩!”曹游击马上跪下来,大声喊道。如此轻的处罚,实在在他预料之外,他不由得多磕了几个头。
“至于之前郡主在你这个甲字号军医所为军医之事,你可知晓如何对其他人说?”允熥又道。
“郡主殿下虽出身皇室贵胄,但平素怜惜世人,甘愿弃了荣华富贵来到云南行医济世。后听闻陛下要派兵前往安南,因皇上征伐安南乃是替天行道因此不能阻止,但怜惜受伤的将士,所以隐瞒身份为随军军医医治将士。”曹游击说道。
听了这话,允熥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这人真是个人才,竟然如此明白朕的意思,在军医所提调军医真是可惜了。’
随即说道:“就是如此!你速速下去告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