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帖木儿意图东侵,那此事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公布出来,反而能够激起朝廷上下的同仇敌忾之意,更好的准备与撒马尔罕国之战。”
允熥说到这里,陈继忽然又道:“陛下,建业三年陛下任命夏原吉为西安知府,派徐晖祖赴西北提调兵马,当时陛下是因为对沙迷查干等人的话半信半疑,所以提前做出预备?”
陈继忽然怀疑起这件事来。当初允熥派他们到西北的时候,大家以为这不过是正常的调动,都没有在意,包括当时在允熥身边为中书舍人不久的陈继;可现在回想起来,允熥这分明是在为什么事情做着准备。
允熥神色不变道:“当初朕派他们二人前往西北,本是想相助秦藩征伐亦力把里。朕当时并未想要增派士兵前往西北助战,可西北贫瘠,若是将士们连年征战不休耽误耕种,恐怕会没有足够的粮食。所以朕派人在西北各地筑造粮仓,要支援秦藩、肃藩粮草。却不成想,到了现在竟然会成为在西北预备与撒马尔罕国见仗的助力。真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将此事分说完毕,允熥就没有旁的事情吩咐他们了,待胡俨拟好旨意让他看过后,加盖此次出巡携带的玉玺,交给王喜让他一会儿送到当地的驿站。当地的驿站将圣旨传到雷州府海康所,海康所的将士再将圣旨由海路传到南定城与乂安城。
随即杨任等人躬身退下。
王喜也要退下去将圣旨传给驿站,可这时允熥突然说道:“且慢。”坐在座位上抽出一张信纸写了几句话,将信纸折好装进信封,递给王喜并且嘱咐道:“王喜,你将这封信与一份圣旨密封完好,送到张温手上,不许旁人观看这封信;给赞仪、何荣等人的圣旨盒子中,也不要有这封信。”
王喜心下奇怪,但面上丝毫不显,恭敬说道:“是,陛下。”然后行礼退下。允熥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攘外必先安内啊。”
下午允熥接见了几个海外来的番国使者。今年因为他在广州,所以番国使者也都来到广州等候接见。
随着大明的实力越来越强,并且越来越积极对外显示这份国力,想来朝贡的国家越来越多;而允熥也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的爱好。他秉承得体的大国外交,不在朝贡这样的小事上占番国便宜,也不让番国占大明便宜,允许大多数国家每年都派人来朝贡;又因为番国派人来朝贡还可以顺便带一些货物到两个市舶司,甚至在大明内地逃税贩卖,也不是亏钱的行为,所以番国也愿意每年派出使者朝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