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王中书给他出了三道五经题让他作答,昨日批改过后,说,煕扬这一科中举,也就是两成的把握。”
“杨中书也看过了煕扬的卷子,说,若是这些日子做过的题目能有和考试时候差不多的,大约是能中。”熙瑶道。
“哈哈,杨荣这个回答等于说煕扬这一科中不了了。”允熥笑道。
“不过这也没什么。煕扬今年才十七,中不了举人才正常。齐泰当年中直隶乡试第一,已经二十多岁了;建业二年中进士的这些人,杨荣是二十九岁中举三十岁中进士,其他人也都和他差不多。”
“嗯,夫君,这妾也能明白,所以并未对煕扬这一科抱什么期望,齐尚书也一样。家父已经和齐尚书商量好了,现在就瞒着煕扬悄悄预备婚礼,等乡试后不论是否得中,都让他们成婚。”熙瑶道。
“嗯,你们能这样想最好。”允熥道。
熙瑶笑了笑,吃了一口饭,又说道:“夫君,有件事妾想求一下夫君。”
“何事?”
“夫君,东海水师抽调前往北部湾一带的卫所出发的日子是二十五日,臣妾的兄长也是那一日出发。”
“十五日因为水师调动之事,妾就没能见到兄长,他马上又要去南方打仗,妾担心若是有个万一,所以妾想请求夫君允许二十二日宣召他入宫,妾和熙怡都想再见他一面。”熙瑶道。
“这,”允熥有些犹豫。这当然是违背规定的,但人情也要考虑。
“这样吧,那一日以朕的名义宣召水师的一些将领入宫,朕和他们说几句话就让他们退下,你和熙怡在乾清宫的侧殿见一见。”
“谢夫君恩典。”熙瑶笑道。
“说过很多次,你不必说什么谢字。”允熥道。
“妾知道了。”熙瑶答应道。
说过此事,允熥又对熙瑶道:“若夫君在八月初一仍未定下应天府乡试的考官,你一定要提醒我。”允熥刚才是因为想到煕扬才想起今年还是乡试年。他以后的时日也会一直忙关于安南之事,怕自己忘了此事,所以让肯定会记挂着弟弟要参加的考试的熙瑶提醒他。
“王喜你也是,记得提醒朕。”允熥觉得不保险,又对王喜说道。
“嗯,妾一定到时候提醒夫君。”熙瑶这么说了一句,又说道:“夫君,下月初八是皇爷爷的诞辰,夫君那一日也得将时候腾出来,上午在太庙祭拜。”
“是啊,马上又到皇爷爷的诞辰了。”允熥感慨了一句,接着说道:“你六日晚上记得再提醒我一遍。”
“嗯,夫君。”
说过此事,允熥本以为熙瑶没什么事情说了,就要转过头去和思齐她们说一说上学之事。可熙瑶又开口说道:“夫君,还有一事,今日昀芷来到我面前说的,妾想和夫君讨个说法,到时候若是昀兰问起来,能够回答。”
“和昀兰有关的事情?莫非是朕为她挑选的夫婿叶西平要去打仗之事?”允熥说道。
“就是此事。夫君,臣妾听说叶西平是陆师的千户。这陆师可不比水师安全,万一叶西平,臣妾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死在了安南,昀兰就成了望门寡,名声可不好听。”熙瑶道。
“这又如何?成了望门寡,又不是真正的寡妇,有什么要紧?况且就是真成了寡妇也没什么。皇家的公主还嫁不出去不成!”允熥说道。
现在可不是历史上的明代中后期,驸马的前程还是很不错的,现在五军都督府里五个都督就有两个是驸马,兵部尚书梅殷是驸马,台湾镇总兵曹彻也是驸马,除了顶级勋贵和官位很高的文臣外,其余人家都对当驸马趋之若鹜,皇家的公主怎么也不愁嫁不出去。
熙瑶见允熥的思维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只能说道:“臣妾知道了。”回头自己琢磨应对昀兰的话。
“对了,朕之前不是让你派人和福清姑姑说她可以择人另嫁么?怎么现在还没动静?”允熥又问道。
“夫君,福清姑姑已经有儿子了,若是贸然再嫁,恐怕儿子接受不了。”熙瑶道。
“她这个话可不对。另嫁他人张克俊接受不了,她私底下与仆人私通张克俊就能接受了?你回头和她说,若是不愿嫁人,也不要再与下人私通;若是再与下人私通被朕知道,朕就随意安排一个人迎娶她。”允熥说道。与私通相比,寡妇再嫁更令人接受,皇家的声誉不能被她败坏了。
“妾身知道了,会和福清姑姑说。”熙瑶说道。不过她心里暗自苦笑:又是一个不好办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