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接近午时二刻,学生们走出教室奔向食堂。但是三班四班的学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仍然在谈论允熥刚刚讲完的这节课。
大多数人都在谈论允熥新的教课方式和那些新出现的词语,但是有两个人却在谈论允熥讲课的目的。
其中一人是山東登州卫指挥佥事出身的戚长兴,他对旁边一人说道:“听完了殿下讲课,方知为何这课要殿下亲自来讲课了。”
另一人是京城金吾前卫世袭千户出身的秦松,他也是允熥身边的侍卫秦楠的弟弟。他说道:“殿下今天讲的太露骨了,完全就在指着咱们的鼻子说:‘你们一定要忠于大明,不然你们的后代没有好下场。’”
“我曾经从吾兄口中听说殿下说过‘思想教育’一词,这就是殿下所说的思想教育吧。”
此时在讲武堂外的一家饭馆里,练子宁也在和允熥说着类似的话。
今日因为允熥下午还有一节课,所以中午也就不回皇宫了。允熥怕总在讲武堂吃饭被人下了药,所以总是在讲武堂附近的饭馆儿吃饭。
此时今日齐泰等都不在,练子宁看同桌的只有允熥、他和王步。于是说道:“殿下,讲这门课的目的,是让这些世袭的武将知道,一定要与大明一心,否则大明如有不测,则他们也没有好下场吧。”
允熥摸了摸鼻子,说道:“孤的讲课,有这么明白吗?”
练子宁说道:“殿下讲课甚是精彩,连司务们都听得入了神,这或许可以遮掩一些目的。臣是因对于春秋战国史极为熟悉,未听得入迷,才能想到的。”
“不过殿下以后最好还是小心一些,臣怕是聪明的人已经听出了殿下的意思,但是仅仅一节课也无妨;若是次次如此说教,恐怕会令他们厌烦,反而不好。”
练子宁因为自己是文臣,而文臣是不世袭的,所以能超然物外的评论,允熥如果触及了文官群体的利益,恐怕他就不能如此洒脱了。
允熥听了练子宁的话,也意识到自己是太露骨了。暗自想着一定收敛。所以下午的课就非常隐蔽,下了课练子宁说自己完全没有听出来允熥的目的。
之后允熥就按部就班的上课,同时注意观察这些人中和自己心意的人才。
同时他还在准备一个给老朱的奏章,非常重要的奏章。
这一天二月二十八,允熥晚上和老朱在一起吃完饭之后,老朱解答完了允熥对于他批示的奏折不理解的地方。正当老朱打算说‘允熥你回去吧’的时候,只见允熥面色非常郑重地拿出一个奏折,躬身对老朱说道:“皇爷爷,孙儿有一本,启奏陛下。”说着要把奏折递给老朱。
老朱笑道:“允熥你有什么事情,和爷爷当面议论不就完了,何必弄得如此正式,还写了奏折。”
允熥说道:“事关重大,孙儿觉得还是正式些好。”
老朱听他说的郑重,接过奏折。打开一看,醒目的标题写着:请改科举士子田地免税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