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和胤俄脸上那点儿伤都不严重,也就懒得请太医,直接就跟着章嬷嬷去了慈仁宫。

太后一见他们这模样还唬了一跳,“这是怎么弄的?你们两个打架了?”

“哪儿能啊,咱们兄弟两个怎么会打架呢?咱们只会一起揍别人。”胤禟嘿嘿一笑,一屁股就坐在了太后的身边,姿态亲昵。

太后心里的火气又下了几分,说道:“你们给哀家说说,为何如此欺负九儿?”

胤禟自是丝毫没隐瞒,小嘴儿噼里啪啦一通叭叭,将五公主干的好事倒了个彻底,着重描绘了她的恶毒之词。

听罢,太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九儿“失手”打碎了送子观音一事她是知晓的,昨儿哭着回来她就问了,她也真以为就是不小心失手,又听九儿说要斋戒沐浴虔诚念佛,她还安抚了几句,却谁想,九儿竟然说了那样一番堪称用心歹毒的话?

所以,究竟是有心预谋还是无心之失?若是有心,又为何说要斋戒沐浴虔诚念佛?

太后并没有那样弯弯绕绕的心肠,一时也没能想到五公主是想打着为孩子祈福的幌子去为她额娘守孝,心中虽多有疑虑不解,但这根刺却也是深深的扎了下去,手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又惊又怒。

“皇玛嬷,您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她惯会在您和皇阿玛面前装乖巧,实际上心思恶毒得很,对着一个尚未出世的胎儿都能如此阴险歹毒,还有什么事儿是她干不出来的?皇玛嬷您可要多加小心防着她一些,您这可是养了一条毒蛇在身边啊,万一哪天您没如了她的意,指不定还会咬您一口呢。”

这样的话林墨菡是不方便说的,人都有个亲疏远近,在她和五公主之间,自然是五公主对太后来说更亲近,太后天然会更偏向五公主信任五公主,但是胤禟却又不同,他跟太后娘娘之间也有些格外的情分,如此亲昵的关系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更多了几分可信度。

人都走了,太后还沉浸在震惊当中久久未能缓过神来,“九儿……当真是哀家看错了?”

章嬷嬷沉着脸,道:“九阿哥没有理由往五公主身上泼脏水,太后娘娘,五公主最好还是不要留在身边了,这样小的年纪这样毒的心肠,当真是太可怕了。”

太后沉默了片刻,叹息道:“如今她已没了额娘,若是哀家也厌弃了她赶了她出去,这日子还如何过呢?再看看罢,终究年纪还小,好生教导或许还能掰过来……乌雅氏已经不在了,也无人再能影响了她的性情,找两个严厉些的嬷嬷好好教教。”

可惜太后这一番慈爱之心注定是要被糟蹋了。

得知太后并未责罚胤禟和胤俄,五公主心中已是恼恨至极,为自己深感不值,只道这些年来枉费自己小心翼翼侍奉太后,结果她被欺负成这样,罪魁祸首都未曾受到一点责罚,可见太后也不过是将她当个玩意儿养在身边逗趣罢了,真真是白瞎了自己这些年来的用心。

心中已然存了极深的不满怨愤,若是寻常,她还能伪装掩饰,但随着一日一日服下的药物加重,她的脾气也变得愈发暴躁起来,从额娘莫名其妙死了开始,她心底就压抑了无数的负面情绪,如今一朝全都爆发出来,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整日怨天怨地动不动就要大发脾气,砸东西、打骂奴才似乎都成了家常便饭,就连太后出于好意派来的那两名教养嬷嬷也未能幸免。

又一次发脾气时,其中一个嬷嬷被五公主扔来的杯子直接砸中了额头,当场就破了个口子血流不止,吓坏了一众人。

被折腾了三个多月,太后已然对她彻底失望了,此时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力道:“将五公主送去北五所。”

“真该!如今一朝从云端跌落泥潭,看她还如何猖狂得起来!”绿萼忍不住叫好,边将手里的两碟子糕点放在桌子上,皱眉道:“这会儿才吃完午饭没过多久呢福晋又饿了,这样吃下去真没事儿吗?”

贺嬷嬷看了眼她微微显怀的肚子,迟疑道:“应当没什么问题吧?前两日太医才来瞧过,也说好得很。”

林墨菡不语,只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糕点。

要说这胎怀的也着实挺轻松,早前孕吐反应很轻微,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胃口愈发大了起来,导致她如今身材有些走形,脸也好似圆了些。

看着她没多会儿功夫就消灭了一碟子糕点,习嬷嬷就皱了皱眉,道:“再瞧瞧,若是胃口一直涨就要控制些了,否则若是胎儿养得太大生产会十分危险。”

正要去拿糕点的手就顿住了,林墨菡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叹道:“罢了罢了我不吃了,拿下去罢,别叫我瞧见。”说罢,又不禁嘀咕,“肚子里这个定是个馋猫,往常我那般挑食的一个人,如今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愿意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