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丫头死活不乐意,就是要嫁给宝玉,那史家哪里还愿意跟贾家扯上什么关系呢,自是不同意的,结果谁也不曾想到她竟是趁着夜里拿了个包袱就去了宝玉那儿。”到现在想起王熙凤还觉得不可思议,“你们说说,她那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还能干出这种蠢事来?无媒无聘的,她就跑到人家男方家里住下了,这算个怎么回事?”
林墨菡也惊呆了,这算不算私奔?常言道聘为妻奔为妾……
“那宝玉呢?他怎么说的?”
探春就叹道:“经过这两年辛苦讨生活,宝玉好歹也不像是过去那般懵懂无知了,事后就筹了些银子置办了一点聘礼送去史家,可是……史家已是气疯了,连门都未让进,只道与云姐姐断绝关系,日后她再不是史家人。”
“真真是个白眼儿狼!”林黛玉冷笑,“她自己倒是爽快了,却也未曾想想家中其他姐妹,原先因着她的缘故,史家其他姑娘的名声也不免受牵连,她叔叔婶婶并不曾因此而弃她于不顾已是难得,如今可好,她又这样来一手,可是要害苦了其他姐妹了!”
史湘云才出生父母就都没了,是她叔叔婶婶将她给养大的,结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累到叔叔婶婶的女儿也跟着名声受损倒大霉,丝毫不曾考虑过自己的行为对家族的影响,不曾念及叔叔婶婶的养育之恩,凡事只图自个儿高兴,不是自私自利的白眼儿狼又是什么?
众姐妹都没了言语,只从表情来看,显然也是对史湘云的行为感到十分无语。
“那如今是怎么样的?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住在宝玉那儿?”林墨菡问道。
王熙凤嗤笑一声,“她自个儿作的家里都不要她了,她如今年龄又还不到能成亲的时候,能怎么办呢?不住在宝玉那儿难道让她流落街头啊?只能先这样了,等过两年直接成亲就是了。”
“得亏宝玉性子单纯,对女孩子向来十分好,若是换了其他人,这样屁颠儿屁颠儿送上门来的姑娘能给正经妾室的身份就算她走运了。”说着,王熙凤又借机教育探春和惜春,“将来你们若自己有什么想法也务必得先告知家里,可绝不能如她这般胡闹,姑娘家得矜持守礼,否则便是害了自己的一生。”
姐妹二人皆乖乖应了,有史湘云那么个例子摆在前面,谁还敢跟她学?她们可不想有朝一日被家里扫地出门断绝关系,没有娘家的日子太可怕了,再者说,一个家族的姑娘,名声往往都是一损俱损的,若是自己一时糊涂连累了巧姐儿,就王熙凤这脾气能直接上手活撕了她们。
话赶话说了那么一嘴也就罢了,王熙凤也不曾在外头耍威风,就岔开了这个话题,笑道:“虽说这事儿糟心,不过却也还有点好消息,二老爷总算是想明白了,最近在家里开起了私塾来,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孩子,虽说束脩并不多,却好歹能分担些宝玉身上的担子。”
林黛玉诧异,“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林墨菡也笑着看向探春,“可见当初狠心撒手是对的,若非逼到绝境,他们哪里会轻易醒悟低下高贵的头颅。”
探春的脸上露出松快的神色,感激道:“还得多亏姐妹们当初点醒我。”
知晓林墨菡忙着备嫁应是比较忙,故而姐妹们也不多叨扰,用过午饭后便告辞了,临走前,三春要了她的尺寸去,只道如今无能赠些什么好东西,只得自己亲手做些针线为她添妆。
看着姐妹们因尴尬窘迫而变得通红的小脸儿,林墨菡倒是笑了。
按理说,婚期正式定下来之后胤禛应当是春风得意的,但……许是老岳父怨念太深,到了这会儿反倒跟防贼似的防着他,蹭饭也不准了,十次里头能允许他踏进大门一两次就不错了,更别说想像过去一般带着人家姑娘出门去了。
胤禛心中郁结,却又不敢得罪岳父,只得含恨咬牙,将精力发泄到政事上去,那脸色一日赛过一日的阴沉冰冷,偏又夹杂着一股敢怒不敢言的憋屈,只叫康熙看着都偷摸乐歪了嘴。
这日,又一次吃了闭门羹的胤禛黑着脸回到了阿哥所,谁知才踏进院儿门呢,一股子腻歪到让人想打喷嚏的香气就飘了来。
“奴婢见过四阿哥。”
定睛一看,却是两名姿色过人的小宫女,一人妖娆妩媚,一人含羞带怯,皆算得上是上等美人儿。
胤禛皱起了眉,“这又是何人?”
廖嬷嬷叹道:“是德嫔娘娘赏下来伺候爷的。”
胤禛的脸愈发冷了几分,道:“还是额娘贴心,知晓爷这里缺少倒恭桶刷恭桶的奴才,日后就叫她们负责罢。”
两名正在暗送秋波的美人儿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