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
他默默地把脸别开。
华阳怕二人闹僵了不好收场,打圆场问:“你接手的那桩案子可上过公堂了?”
林秋曼回过神儿,“昨儿上过的。”
华阳来了兴致,冲她努了努嘴,“兜着胳膊上的公堂?”
林秋曼点头,当即把大概情形细细讲述了一番。
李珣表面上对她冷淡,实则在认真倾听。
听到她用假证把实情诈出来时,忍不住怼道:“那马县令怎么就没把你打死?”
林秋曼不高兴道:“法外有情,若所谓的‘假证’给他人造成了中伤,再打也不迟。况且奴使的诈并非诬陷他人,而是把实情诈出来。奴若因此挨了板子,而实情却被掩藏,那是不是可以问马县令昏聩之罪?”
李珣闭嘴不语,不想跟她辩歪理。
华阳插话道:“你俩先别急着怼,接着说,这案子我爱听。”
林秋曼继续讲述,听得华阳痛快不已。
李珣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头还是有几分赞赏的。
林秋曼讲完案子,似想起了什么,说道:“今儿上午齐家大嫂给奴送了两只鹅来,奴瞧着好看,养在院子里了,大长公主若是不喜,便做烧子鹅吃。”
华阳笑道:“你爱养什么都行,反正不是我住。”
林秋曼感到无比快慰,又看向李珣道:“上回奴把院子归还给殿下,不知殿下可去验收过?”
李珣自顾端起茶碗,不想跟她说话。
林秋曼撇了撇嘴。
两人经过上回闹翻后,相处起来始终别扭尴尬。
李珣心里头装着心事,没坐多久便离开了。
在回府的路上他不痛快地摩挲着掌心的那道伤痕,满脑子都是林二娘跟何世安相处的那一幕,有说有笑,轻松自在。
那种状态是跟他不曾有过的,皆因他的身份划下了一道坎,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想到此,李珣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他从未想过,原来有一天他也会去嫉妒一个平民百姓。
这是非常可笑且无法理解的。
李珣感到不可思议,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
回到府里后,他独自在书房里待了会儿。
老陈在外头忧心忡忡,吴嬷嬷小声问道:“郎君在华阳馆碰到林二娘了?”
老陈点头。
吴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老陈抱着手,“我近些日头发都愁白不少。”又道,“有时候我倒宁愿郎君是个风流人,不必专情伤人伤己。”
吴嬷嬷破罐子破摔,“该跟他爹学学,收了一堆后宫,对谁都有情,对谁都无情,这样才伤不着自己。”
房门冷不防被打开,李珣站在门口瞅着二人,“你俩嘀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