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惦记一分,便入骨一寸,直到他的胸腔被情感占满,产生了一种冲动,想立刻见到她的冲动。
没有由来的,李珣忽然很想见到她,就现在,立刻。
他忽地把昆仑奴面具扔掉,随手取下斗篷披上,匆匆开门出去,吩咐老陈备马。
老陈吃惊不已,困惑问:“天都已经黑了,郎君这是要去哪儿?”
李珣不耐烦道:“去朱家院,立刻。”
老陈心急如焚,“天色已晚,郎君明日去也不迟。”
李珣仍旧坚持,“备马,宵禁前我能赶过去。”
老陈急得跺脚,但见他主意已定,只得吩咐家奴去把枣红马牵来,又赶紧叫护卫陪同。
不一会儿李珣便出了王府,利落地翻身上马,两名侍卫随行,匆匆离去。
吴嬷嬷得知消息追了出来,错愕道:“郎君这就走了?”
老陈忧心忡忡道:“方才走了。”
吴嬷嬷难以置信,困惑道:“刚才在书房里不都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要去朱家院?”
老陈没有说话,只是满脸阴沉。
吴嬷嬷看了看天色,急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夜里风大又冷,他是疯了不成?”
老陈抱着手,“进去吧。”
吴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二人走进屋,各自坐到椅子上,都没有吭声。老陈沉默了许久,才皱眉道:“我从未见郎君这般失控过。”
吴嬷嬷糟心道:“他自小到大就冷静自持,能这般急切,可见是被迷了心窍。”
老陈毛躁道:“这个林二娘让我说什么好?”顿了顿,“以前郎君不近女色,我头发都愁白了,结果他瞧上了林二娘。我便想着好歹是个女郎,虽然嫁过人,但有一副热心肠,也挺认可。”
“我还挺高兴他们能成的,但眼下看来,林二娘很有一番手腕。郎君到底经验太浅,爱钻牛角尖,若是认定了,便一条道儿走到黑。若是林二娘愿意进府倒还好,偏偏人家不乐意,到时候不知又会搞出什么名堂来。”
吴嬷嬷摆手道:“由着他去折腾吧,这会儿是听不进话的,林二娘若要跟他闹别扭,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老陈:“唉,话虽如此,但我看,眼下郎君已经陷下去了,以后他还会干出脑子发热的事情来,可愁死个人。”
吴嬷嬷没有吭声。
老陈幽幽道:“且看着吧,二人指不定要干出些荒唐事来。”
吴嬷嬷憋了憋,“铁树开花也不容易,好歹他钟意的是女郎,若是钟意儿郎,那才叫愁人。”
老陈:“……”
吴嬷嬷自我安慰道:“你我操碎心也没用,只能瞧着,在他乏了的时候送碗热汤,不痛快的时候宽慰几句,其他的,也使不上力。”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林秋曼正同莲心等人观走马灯。
满室绚烂随着嗒嗒声流转,张氏叹道:“这稀奇玩意儿真是有趣,老奴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东西。”
林秋曼单手托腮,沉浸在那些五彩斑斓的光点中,想起自己的前半生,生出几分恍若隔世的错觉。
鉴于明天她还得去一趟狱里看齐娘子,没坐多久就去睡下了。
谁知宵禁的闭门鼓擂完时,莲心匆匆来唤醒她,说晋王来了。
林秋曼稀里糊涂地坐起身,还以为自己听岔了,问道:“你说谁来了?”
莲心急道:“晋王!进院儿来了!”
林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