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没料到她会这般伤心,诧异道:“阿娘?”
周氏忽地哭了起来,哽咽道:“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原以为你当初投湖被救回来便能顺遂了,哪知路越走越窄……”
林秋曼哭笑不得,哄她道:“当初你不是惦记着晋王那个女婿吗,我这给你找来了,你怎么还哭了呢。”
周氏连连摆手,“我不要了,那尊大佛要不起,我只盼着我的女儿能平平安安顺顺遂遂就好。”
林秋曼失笑,替她擦泪道:“我好着呢,你看我每回惹了事,把我捞出来的不都是晋王吗?”
周氏忐忑道:“那不一样的,你若是没有前尘,有母族背景,那被晋王看上便是天大的福分。可如今你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局面,我反倒希望你不进那高门大户,林家也不想攀那高枝。”
林秋曼耐着性子安抚,“我没事儿,能应付得来。”
周氏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晚上李珣在隔壁院子落脚,命人去把林秋曼叫了过来。
当时他在书案前翻阅一批公文,林秋曼跟往常一样行福身礼,脸上看不出高兴与不高兴。
李珣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林秋曼杵在那里,也没吭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珣才问:“何世安回拒了?”
林秋曼不痛快道:“回了。”
李珣拿着公文缓缓起身,走到她跟前打量她。
林秋曼不高兴地别过头,他拿公文戳她的胳膊,“不高兴?”
林秋曼沉默不语。
公文挑起她的下巴,李珣说道:“你平日里机灵得像个人精,我对你有意,我就不信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林秋曼盯着他,他脸上的挠痕已经结痂。
李珣附到她耳边,饶有兴致道:“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你林二娘的那点小心机,当我李珣窥探不出来吗,装什么装?”
林秋曼偏过头回避,腰身却被他禁锢,怕他再有其他动作,她不敢轻举妄动。
李珣把公文给她,“瞧瞧吉州那边送过来的政绩考核。”
林秋曼困惑地接过,狐疑地打开它,看到渭城县令秦秉南的政绩考核,总算露了笑容。
李珣坐回桌案前,抱着手看她,林秋曼问道:“殿下什么时候调秦县令回京?”
李珣:“明年。”
林秋曼追问:“明年什么时候?”
李珣往后面靠了靠,半斜着身子,说道:“你想他什么时候调回来,就什么时候调回来。”顿了顿,“我曾许诺给他五品,京里头五品官有好多种,你若讨我欢心,可以任你挑。”
林秋曼不屑道:“秦家是正派人,不屑使裙带关系。”
李珣:“那便让秦家在渭城继续呆着吧。”
林秋曼急了,“殿下不能出尔反尔!”
李珣笑,嘲讽道:“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能给谁保证呢,说不准今天我李珣还能一手遮天,明天就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