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安静下来,这是父亲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与她说话。
安义侯仿佛也被自己吓到了,深吸一口气道:“不准你再说这种刻薄的话。”
“女儿的话哪里刻薄了,”徐清欢道,“外面人提起魏王直接就会唤他为魏贼,女儿方才不过在说事实,魏贼之祸,确实动摇了大周的政局,让大周就此一蹶不振,便是女儿不说,周史上也会记得清清楚楚。”
安义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脸疲惫的神情,挥了挥手:“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父亲生气了?”徐清欢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安义侯,“父亲还从来没向女儿发过这样的脾气。”
“没有,”安义侯声音低沉,“我只是有些累,以后……这些事不宜谈论太多。”
徐清欢端杯茶摆在安义侯面前:“父亲是觉得女儿方才的说法太过偏颇,还是在为魏王鸣不平,父亲一直为聂荣辩驳,从心中已经认定聂荣是被冤枉的,既然聂荣被冤枉,魏王谋反自然另有内情,女儿说的对不对?”
猝不及防的问话,让安义侯浑身一僵,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些。
“看来女儿猜对了。”徐清欢低声道。
安义侯看向清欢,清欢故意来与他说聂荣之事,一直顺着他的意思与他一唱一和,根本就是在试探他的态度,他一时不察被女儿算计了。
清欢是借此事来探究他藏在心中的秘密。
“不要乱说,”安义侯道,“若是让人知晓了……”
“父亲是怕我们有危险,”徐清欢道,“父亲真觉得什么都不与我们说起,我们就能平平安安吗?
即便将来有了危险,父亲豁出性命保住我们一家,又有什么用处?到时候父亲出了差池,我们却都被蒙在鼓里,便是这份悔恨也会跟随我们一生。”
安义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徐清欢道:“父亲不要还将我和哥哥当做小孩子,今日我能说出这样的话,逼迫父亲吐露真言,将来也能将父亲隐瞒的事弄个清清楚楚,只不过可能会大费周章,还可能会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