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该让钦差在江南将此案审结。”太皇太后亦皱了皱眉,忽然问道,“如今弱再将此案发还江南审理,是否可行?”
何不平心下一喜,连忙道,“倒也有这样的先例。”说着举了两个例子,道,“本来朝廷设置各级官衙,就是为了处理当地事务,若事事都要闹到京城来,反倒不像样子了。此事虽大,却也只涉及江南一省,本就该在当地审结。”
太皇太后想到当初是顾铮请求,自己才将案子移到京城审理,眉头皱得更紧。
三司主官再想不到,一份请求召淮州知州及其所属一应官员回京协理案件的奏折,居然会得到那么出乎预料的反应。
太皇太后虽然照准了这个要求,却又提出此案发生在江南,而且似牵连甚广,审理起来必然十分困难,需要调取的人证物证不少,江南路途遥远,往来不便,不如将案子发还,派遣钦差前往审理。
简直……荒唐。
视朝政如儿戏,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案子背后到底勾连着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案子会被送到京城来审理,着实让一应等着看太皇太后反应的官员们大失所望。
其实,说句诛心的话,太皇太后蠢钝一些,朝臣们虽然觉得为难,却反而更加安心。
怕的就是既不聪明,又总想着左右朝事。没有那个本事,勉强插手,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如今的太皇太后,就多少有点这样的意思。这个决定,竟叫人看不清楚,她到底是要将此案一审到底,还是要捂盖子,不叫人深查下去。
好在并不是直接发明旨,所以三司选择了置若罔闻,先把已经准了的那份奏折给办了,着人前往淮州,宣召张文骞及一干人等入京。
这个案子乃是京城最近第一大热闹事。京城百姓爱说政事,何况此案各种跌宕起伏,处处都是谈资,自然引得无数人关注。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贺卿,也不免听闻了一些流言。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已经死了,自然不会知道这个案子。而来自现代的那份记忆,也没有那么细致的内容。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感觉到,这份案子似乎跟顾铮有脱不开的联系。
他在江南待着的那大半年,绝不只是在赈灾。
如果这个案子真的跟顾铮有关,甚至是因为他才出现,那么上辈子,应该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了。毕竟楚朝还在的时候,顾铮声名不显,在朝中也没什么话语权,根本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