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在莱戈拉斯的安抚下,胆怯的母鹿将后腿伸开,让阿拉贡得以拆下上面的布条观察它的伤口。可以看得出,莱戈拉斯已经为伤口进行了清洗,但仍旧需要进一步消毒和缝合。

阿拉贡先替母鹿把伤口周围的毛发剪掉,之后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一瓶酒精和棉签。“莱戈拉斯,扶着它,这有点疼。”看到莱戈拉斯按照指示,右手环住母鹿的脖子,左手扶在母鹿的后腿上方,阿拉贡攥住母鹿受伤的腿,用沾满酒精的棉签轻轻擦拭伤口。

当棉签碰到伤口的瞬间,母鹿猛的一颤,几乎就想要逃走。但莱戈拉斯持续不断地呢喃着精灵语,安抚它的情绪,这才让阿拉贡有机会替它彻底消毒。

在伤口处点了几滴局部麻醉药,阿拉贡取出专用的缝合针线,弯钩状的三角针后连接着缝合线,针线随着阿拉贡手持的止血钳上下翻飞,母鹿的伤口迅速被缝合了。

为伤口裹上一圈绷带,阿拉贡结束了治疗,莱戈拉斯微笑着摸摸母鹿的额头,母鹿则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掌。

洗过手后,阿拉贡把买来的晚餐加热一下。精灵回家,理智回笼,他总算可以安心使用火炉了。

莱戈拉斯站在水池边清洗胡萝卜,那是他们周五晚餐时剩下的几根,因阿拉贡这两天没做饭而留了下来。现在,它们成了母鹿的食物。

“它的伤口看起来是被捕兽夹弄伤的,明天还要去兽医院给它打一针破伤风疫苗。”阿拉贡一边吃着通心粉一边对莱戈拉斯叮嘱道。

“对不起,阿拉贡。”莱戈拉斯歉意地看着他的爱人,虽然阿拉贡什么都没说,但莱戈拉斯知道自己让他担心了。“我应该联系你的,但是那里的信号实在太差。”

“没关系的,你没事就好。”阿拉贡非常大度地原谅了莱戈拉斯。“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从国家公园出来,很快就遇到了它。那时它被捕兽夹所困,在路旁艰难地挣扎着。”莱戈拉斯开始为阿拉贡讲解事情的经过。“我为它取下捕兽夹,又清理了伤口。它怀着孕,我不能就这样弃之不顾。于是,我把它带回了国家公园,但他们说这只母鹿不属于国家公园,应该是从某个农场跑丢的,所以他们不能接管。”

叹了口气,莱戈拉斯颇为无奈地说道:“我只好开车带着它在那一带乱逛,希望能找到它眼熟的地方,但是结果并不好。眼看着时间不早,我试着给你打电话,可是没有信号,电话怎么也拨不出来。最后,我只能把它带回来了。”

这天晚上,母鹿就睡在他们的客厅,而两个失眠的人也终于能够在彼此身边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带着母鹿到医院接种了破伤风疫苗。莱戈拉斯为母鹿起名为斯瑞恩,在辛达语中,sirion是河流的意思,用以纪念它与莱戈拉斯是在阿伊魁斯托特斯和圣毛里奇国家公园附近相识的。

考虑到母鹿生产后需要照顾,而两个人经常出门,莱戈拉斯决定把母鹿送到密林酒庄去。瑟兰督伊在电话里欣然接受了莱戈拉斯的请求,所以斯瑞恩和它尚未出世的孩子,未来将和瑟兰督伊的大角鹿族群生活在一起。

阿拉贡为斯瑞恩忙前忙后,要想带着一只鹿离开西班牙前往法国,他必须要为之办理健康证明、动物检疫证明和出境、入境许可证明。

健康证明、动物检疫证明还好说,只要按要求进行检查即可,出、入境许可证则费劲的多。不过,每当阿拉贡耗尽力气与办事员争执一番,最终还是无功而返的时候,看到和斯瑞恩欢快交谈的莱戈拉斯,总能让他重振旗鼓,拿着更详细的材料再去与办事员协商一遍。

半个月过去了,阿拉贡终于凑齐了所有的文件,斯瑞恩的预产期也悄然来到。

当莱戈拉斯把斯瑞恩抬上后车厢的时候,他已经能够感受到母鹿的宫缩了。阿拉贡暗自祈祷,希望斯瑞恩至少能坚持到过了国境线,否则他们将不得不回到巴塞罗那,再为新生的小鹿办一遍手续。而且那时斯瑞恩的出、入境许可也会过期,需要重新办理。

这一次,莱戈拉斯没有坐到副驾驶,而是留在后车厢陪伴即将成为母亲的斯瑞恩。阿拉贡虽然着急,但依旧把车开得很平稳,让斯瑞恩免受颠簸之苦。

赶到边境线的时候,斯瑞恩的宫缩已经很明显了。检查站的工作人员核对了所有的材料,但他似乎对母鹿即将生产这一点颇有疑虑。莱戈拉斯一边抚摸着斯瑞恩的脊背,一边从窗户看向工作人员,“您能让我们过去吗?您也不希望小鹿生下来以后见不到它的父亲吧?斯瑞恩,也就是这头母鹿,它的丈夫正在波尔多翘首期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