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罗延,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
杨坚摇了摇头说。
“不知道。”
“修行庵的神龛上原是开供奉释迦摩尼大佛的,却为啥搁了一把剑?”
杨坚回答说。
“因为当今圣上不待见佛,所以圣上的将军家中也不便供奉佛祖,这个您曾和我讲过的,为啥在神龛上改搁置了剑那罗延不知。”
“这把剑是你父亲当年离开武川时留给咱的,他怕万一遇到紧急情况让我用它保护你。”
智先说着把剑放在了茶几上。
“据你父亲说这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宝剑,是他从一个诸侯国的君主哪缴来的,自咱迁入修行庵之后我就把它供奉在了神龛上,十多年了宝剑一直深藏在剑鞘中,咱从未抽出来过,因为锋利的宝剑一旦出鞘那就意味着流血甚至是人头落地,你读史书,兵书不是常常遇到韬晦二字,那罗延你说说这韬字是什么意思?”
杨坚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韬者剑之鞘也。”
智先接着又道。
“那么韬晦又作何解释?”
杨坚回道。
“韬晦就是要把锋芒掩藏起来,就像把剑藏入剑鞘之中。”
智先点头说。
“对,这两个字从字面上解释起来并不难,可是要真正的懂得,并用好他确实不容易,比如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砸碗,想过隐忍想过韬晦没有?再比如前年咱们去般若寺见到黄狗扑过来,你便不假思索当头一棒朝那狗劈了过去,你当初是否想过那一棒子下去若是真的把大黄打死了后果将会如何?你还能如今日这样于李顺情同手足吗?听到不顺耳的话,看见不顺眼的事,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你连最起码的涵养都没了,还谈什么韬晦。”
两个小家伙都一声不响的听的十分专注。
尤其是小两岁的李顺。
更是听的两眼放光。
智先继续说。
“还有,你想过没有,不久之后你就将应招入伍,或者是踏入仕途了,在此乱世之中你一路腾过来常常会是暗礁险滩或是惊涛骇浪,一句话说的不得当,一步路走的不踏实都有可能召之杀身之祸甚至是株连九族,人在江湖如不能首先做到自保,还奢谈什么志向,那么韬晦是什么?韬晦就是要学会把心做成一个套子,再把天下之事都容纳到套子里去,韬晦还是人心所想,千万不能写在脸上,而应该紧紧的把它裹藏起来,韬晦要向我们出家人一样,欲成正果必当一辈子的功课去认真的修炼它。”
杨坚说。
“师傅,那罗延明白了。”
李顺也不甘落伍跟着杨坚说。
“师傅,李顺也明白了。”
智先望着李顺充满稚气的脸。
问。
“你明白啥了?”
“那放在神龛上的剑就好比挂在忠堂的韬晦二字,是用来提醒少主时刻铭记的。”
智先舒眉笑了。
接着她收敛笑容对李顺说。
“咱估摸了一下,师傅和你的缘分不会长久,在这里咱对你和对那罗延几乎没有区别,因为你们俩都是我的弟子,你和那罗延之间像一对亲兄弟,你还要明白你俩的身份生来就是不一样的,这个你要认命,所以将来不管在哪里你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那罗延。”
李顺由衷的道。
“师傅,李顺从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下山前的哪个夜里梵静师傅就给李顺讲清楚了。”
西魏大统20年。
公元553年。
13岁的杨坚和11岁的李顺一道被接回了长安杨府。
临别之际智先把放在神龛上的拿把宝剑取了下来奉还给了杨坚。
完成抚育和教养使命的她不久也离开了修行庵返回到以阔别13年的沙门。
杨坚回到长安的家中进入了太国寺的太学堂念书。
太学是专门培育皇亲国戚和贵族子弟的学府当朝文武官员多出自期间。
杨坚进入太学的第一日既受到授业先生的单独接见。
先生对他提出了几个史书方面的问题都比较浅显。
杨坚应答得体。
当即就让杨坚进入了高级班。
杨坚因为是武将名门之后个子竟比一般年龄相仿的同学至少高出半个头。
加之杨坚从小习武两膀宽阔身体结实走起路来步伐轻盈矫健。
他一入学就格外的引人注意。
杨坚在一个指定的座位上坐下不久就感到背部摩摩娑娑似乎有人在他背上抚弄着什么。
他想扭头看着究竟见先生在台上讲书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同时他还隐隐觉得周围的同学都在注视着自己。
杨坚用背向后靠了一下想以此提醒后面的人不要在他背上动作。
他的背后刚碰到桌后的桌沿就听到“哎呦”一声叫唤。
他一激灵本能的紧张起来。
接着“嘭”的一声闷响。
仿佛什么东西砸在了他的背上。
于是同时后面的人竟然“嘿呦嘿呦”的大声的叫唤了起来。
整个教室立马一片哗然。
讲台上的先生厉声的呵问道。
“你闹啥呢?”
刘皮甩动两手龇牙咧嘴的指着前排的杨坚说。
“先生,他欺负人。”
“哦,是吗?”
先生用无比的惊讶用诧异的目光注视着这个新来的学生问。
“杨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坐在前面,不知道后面在干什么。”
杨坚听见先生叫自己的名字噌的起身分辨道。
“咱未欺负后面的人。”
先生想了想觉得杨坚的解释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