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陈珪,戏志才正色言道。
陈珪微微一愣:“先生为何有此言?徐州何危?下邳何危?”
戏志才继续正色道:“潘凤在盱台兵败,可见其难敌吕布与袁术合兵之势,徐州恐将为袁术与吕布所得。袁术骄奢,吕布残暴,此二人皆为治民不足而害民有余之人,徐州若落入此二人之手,试想,徐州与下邳之民岂能安生?”
陈珪笑道:“潘凤虽然败了一阵,然而其势未溃,兵马亦众,如今据盱台城而守,吕布未必便可攻破。且潘凤多谋而勇,此前连败袁公路与刘玄德,徐州之地,吕布只怕难以夺去。”
戏志才神色愕然:“汉瑜难道不知,潘凤在徐州比袁术吕布之害更大吗?”
陈珪满脸疑惑:“潘凤会有何害?此人善待百姓,虽有时暴杀,然而其所杀乃与其为敌之人。”
潘凤任陈登为广陵太守,这对陈珪来说,是潘凤向他们下邳陈氏示好之举。
虽然潘凤杀了麋竺,又抄了他的家财,但麋氏在陈氏眼里,屁都不是,根本就不值一提,更不可能会为了他们去与潘凤做对。
“哈哈哈……咳咳……”戏志才突然一阵大笑,继而一阵咳嗽,让陈珪不明其意。
戏志才咳完接着说道:“我远在兖州尚且知道,足下近在此地,难道不知潘凤此前所言的三件事吗?”
“呵呵,不就是募兵训卒,开田劝农和大办学堂之事吗?”
“难道足下不觉得此三件事大有不妥,会为害徐州?”
陈珪笑答:“徐州之地紧要,为各方所觊觎,环伺于周,潘将军与袁公路于广陵大战,虽然得胜,却少了丹阳之兵。如今徐州兵少,募兵保州,此并未不妥。”
“开田劝农,此乃心系百姓之举,潘将军能有此心,乃徐州百姓之福,有何不妥?”
“至于大办学堂之事,徐州钱粮缺少,此时欲办自然不妥,然而州府从事苦劝,潘将军已经将此事搁下不提,并未不妥。”
等陈珪说完,戏志才又轻轻笑道:“足下难道就没有想过,潘凤为何会弃丹阳兵而募徐州新卒吗?不就是因为丹阳兵不听他之命,因此想要征募听命之卒。如此,他便可在徐州呼风唤雨,任意宰杀而无人敢阻。潘凤敢杀麋竺而抄家,试问,徐州还有他不敢杀之人吗?”
“开田劝农,确实是心系百姓之举,然而他欲规定所有田租最高只能按五比一收取,此等心系百姓之举,试问足下,你是否也同意?若真按此规定行事,你们陈氏将要少收多少粮食啊?潘凤是得了所谓的民心,到时民心向他,你们陈氏在徐州甚至在下邳说话,还会有人听吗?”
“大办学堂之事虽然现在不提,但潘凤军事稳定又得民心之时,他岂能不旧事重提,到那时你们还有谁敢出言阻挠,只怕是谁敢阻挠,他便会杀了谁,如麋氏一样,杀人而抄家了。足下难道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吗?不可只见眼前,要往后看得远一些才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