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的蒋宝芳跳过相似段落,定格在某个正在挥刀的暴徒:“这应该就是曲文梁与施特劳的精锐,他的外置电子眼、全身外骨骼、电磁武器,都是最先进的战场制式,不但比治安局武装更好,本身也是战力很强的佣兵。在他前方这些人 ”她指向画面另一部分,“应该长期在使用宝石针剂,且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植入,抗打击能力非常强悍,削掉一只手臂也能丝毫不退。”
赵享载做了个相当形象的比喻:“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的杀伤力就像是净火带着一堆丧尸攻打人类城堡。”
侯华明浑身汗毛都起来了:“倒也不至于。”
“这个‘K’是完全把久安当做战场而下了血本。净火的现身,让他孤注一掷了。”
这是对久安最终也是最严峻的考验,到底会沦为被毒品控制的地狱,还是破而后立迎来新生,就在这一战了。
赵享载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刚回来的风云过帮他一点点掐着肩膀。
“K”的计划周密长远,如果对手不是福友会和自己,他与曲文梁恐怕早就成功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己方确实逼迫施特劳提前亮出了所有底牌。
但赢得很险。
无论是除掉义海、拉下沙天奥、到近期揭穿大能天佛会,他们都付出不小的代价。
施特劳不愿再拖,赵享载更不愿。
他与福友会,都比对方更害怕将战线拉长。
无论最终赢的是谁,因斗争而受害的却始终都是平民百姓。商店关门、学校停课、交通受阻,无业游民与黑帮流连街头,光天化日下抢劫盗窃。身处斗争频发地区的居民,连出门买菜都要冒着生命危险。
市政厅固然想要令久安脱出混乱的泥沼,有更好的未来。但如果让大多数普通人连当下的生存都难以保证,又何谈未来?
所以他们不但要赢得这场战争,还必须要尽快赢。
赵享载睁开眼睛,问蒋宝芳:“我听说红夫人要赴曲文梁之约?”
蒋宝芳不动声色地回答:“您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不过我想福友会此举应该不是在关键时刻上门送人头才对。”虽然语带笑意,但蒋宝芳听得出赵享载话中隐含指责。
第一,盟友之间没有共享信息;
第二,红黛是否将个人情感优先于共同行动;
第三,若红黛死亡造成计划失败福友会当如何补救。
蒋宝芳笃定地回答:“赵市长放心,会长的行动经过慎重考虑,绝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福友会也不会被某个人左右方向。”
可是红黛到底怎么想的,不但蒋宝芳不清楚,连钟怡文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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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现在的时机和你的身份、状态,并不应该去。”钟婶对红黛说道。
与诊疗室的氛围格格不入,女明星一边输液一边化妆,在靠墙的地方挂着一排礼服。
红黛在追杀中逃过一劫,性命虽无碍,但整个身体右侧皮外损伤,手臂骨断裂,任何动作下都要忍受着巨大疼痛,此刻脸上几乎没有血色。
化妆师正在仔细遮盖她脸上的淤青,用腮红让红黛看起来气色好一些。
“您说的我都明白,但我必须要去。我们姐妹将无辜的文夺拉进这个深渊,无论如何都该由我们来终结。”
“这非常冒险,”钟婶看着她被生化绷带层层包裹、插满输液器与链接管的右臂,“所以你已经考虑好所有可能的结果?”
红黛通过镜子望着身后的钟婶,淡淡一笑:“不,只有一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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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与杜新妹的会面,甘拭尘派人送她回家,同时安排附近人手就近保护。
她留下一本没写完的日记,大猛一边笑话阿虎字迹难看,一边因为那些破碎的记忆而再次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