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山区政府的入口登记处,一位预约了ID号码的中年男子与其他三男一女刷开了闸机,三分钟后,因企图强行闯入区长办公室而遭无人安保射击,同时电梯间发生小型爆炸。
或是意外或是事故,赵享载那份党派名单正在以各种形式被划下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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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持续扰乱他们的视线吧。真正行动时我们会里应外合,务必取了赵享载的性命。”农玉山向参加会议的要员们微微低头,同时说道,“上次教宗选定的几所学校,正在办理手续,很快就会归于天佛会名下。”
拥有属于教会的幼儿园、小学、初高中甚至大学,将宗教课程加入日常授课,是大能天佛会下一阶段的目标。这是齐建英建立完全宗教属性的教育系统的开端。
护法之一咧着嘴巴搓搓手,稍微压下身体看向在座的同盟:“大家最近都很辛苦,就请市政厅的各位今晚在这里好好放松一下,可好?”
有人看天,有人低笑,农玉山不动声色地挑眉,转过脸掩盖掉满眼鄙夷。
天佛会安排了上好宴席,几杯酒下肚气氛便放松了许多,有人自夸“一夜御三女”,便有人附和“您宝刀未老”;有人说“小雏儿听话又水嫩”,有人便说“到十八就老了”。
言谈间本性暴露无遗。农玉山抓住机会对自己人提醒道:“这里还是天佛会的地盘,我们是不是别被抓住把柄比较好。”
对方却只是拢一拢笔挺的西装,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连回应都懒得给。
但农玉山还是听见一句“算个什么东西”。
他咬紧牙关忍下这口气。眼下他只不过是沙天奥对赵享载行动的临时传话人,一个小小马前卒,只有办成了这件事才能在市政厅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忍耐、忍耐,农玉山对自己说。他仍年轻,比起这些满脑肥肠、恬不知耻的老头子,他的未来还长,机会多得是。
吃到一多半,贵客们兴致正好,农玉山借着几分醉意离席,脚步有些摇晃地去了祈福室。
风云过孤独地坐在只有一盏供奉灯的矮桌前,怔怔地盯着赵享载那柄古剑的剑匣,这似乎成为他与赵享载之间唯一的牵系了。听见响动向门口张望,昏黄的灯光映衬着他清瘦身型,显得更加柔弱可怜。
你只有我了,小鸟。
一想到被自己牢牢掌握在手心里的年轻人,依靠着自己、仰望着自己,农玉山便从胸中升腾起一股豪情与满足感,与醉意混合在一起冲击着他的头脑。
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又怎么样?他们也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对我卑躬屈膝。但是你不要怕,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会对你很好的。
他反锁上门,居高临下地站在风云过面前。对方仰着脸看他,喃喃地问:“从小时候开始,我在意的东西就总是被抢走,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你胆小又愚蠢。
“爸爸和哥哥也总是打我……赵享载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可是为什么连他也……他明明说过我是他最 ”
“云过,”农玉山打断他的回忆,踢开打坐用的蒲团坐下,松开了领带。“我对你也很好吧?”
风云过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但还是点点头。
农玉山用指关节敲一敲剑匣:“你不应该再留恋他了。留着这种东西还有什么意义?你对他来说,不过是给这种装饰擦擦灰的存在罢了!”把匣子推开,离风云过更近,然后一把拢住了他的脸颊:“我才是你的未来,知道吗?”
风云过感觉到农玉山的手掌在收紧,然后他的嘴唇和身体一起压了下来。
被扑在地上的风云过惊恐地推开他:“……玉山!?”
农玉山单手撑在地上,一手捏住他的脸颊:“云过,不要装不懂,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吧?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风云过在他的手掌里拼命摇头:“我对你,不是那种 ”
农玉山嗤嗤地笑起来,拇指抹过对方颤抖的嘴唇:“欲迎还拒不能玩太多次,小可爱。你对赵享载也是这么干的吗?怪不得他对你失去了兴趣。”
风云过瞪大眼睛,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农玉山于是从西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口袋,从里面倒出一条玉石手链,自顾自地套在他手腕上:“很早就想送给你了,很适合吧?”
他亲了一下那洁白的手腕,“放心,我不会像赵享载那样粗暴,你知道我一向很温柔的。”
可那手腕却飞快地从他手掌里逃脱出去:“你说你会帮我,让他回到我身边,你在骗我吗?”
农玉山相当无奈地叹气,仿佛在看一个胡闹的小孩:“我没骗你。可是留在我身边,难道不比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赵享载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