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切没说话,那具极具力量的躯体很快被衣物遮盖住,回忆开始合上帷幕,如果源赖光再不做一点什么,眼前这个人真的就会离他而去。
“鬼切,”他努力做到克制和适度,“我希望你可以回来。”
02
鬼切就知道,源赖光这个人看起来对什么都不上心,别人得罪了他的时候还会变得很恶劣,但是他仍然保留了小时候心性里的善良和依恋,这造成他特别容易心软,特别是他觉得一件事是自己的错时。
鬼切知道该怎么说,“拜托,源大少爷,我自己有家,现在要回哪里去?”
源赖光果然不说话了,但是鬼切心里不怎么好过,一些细碎的记忆沿着他想转身安慰的犹豫里爬上来,他想到小的时候,源赖光和他还未心生芥蒂,经常在夏天的时候去山上捉天牛,走得太累,就去溪边玩水,保镖们穿着西装远远跟着,热得脸色都变了。
蝉声渐渐高昂起来,鬼切回过神来,意识到是教室外的蝉正在天光散尽前努力鸣叫,时不待人的心情,他最能理解了。
源赖光那天再没能说出话来,鬼切看着他离开的时候,右脚总是比左脚下得轻,于是整具身体也略微倾斜,少年挺拔的身姿在那一刻让人不忍目睹,宛如一个悲剧正在上演,以略显蹒跚的简单断送一切美好的期许。
没错,源赖光拥有权势、金钱、暴力和美貌,但他唯独少了健康。
鬼切没忍住,再次强调:“少爷,我会找到证据,证明我的父亲不是叛徒。”
源赖光回过头来看了鬼切很久,鬼切脸上的淤青被他尽收眼底,但他依旧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鬼切还是放过了他,低下头,迅速地提着书包走向另一扇门,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