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过来人,前世围剿乱葬岗的决定,自己又岂不知道仓促鲁莽,后果难料,可当时就是形势所迫,骑虎难下。
而现在,是聂怀桑骑虎难下了。
他忙笑道:“怀桑啊,三哥给你个良心建议,听不听在你。”
“哦?”聂怀桑一挑眉,重新把折扇打开,遮住半脸。
“在这荒郊野地,你真把蓝曦臣魏无羡一剑一个,就地一埋,本来确实对你最为有利,要瞒的,最多就是你哥一个人而已,”金光瑶笑道,“可别忘了,现在不同,外头还有个到处发送纸鹤的人,好像神仙一样知道咱们发生的所有事。如果我是你,总得找到这个人,要不就得确定他对你是友非敌,要不就得把他除了,不然他折几张纸片出去,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发得满天下都是,再传几张给蓝家江家,只怕你也不好办啊。”
“三哥做事果然一向周全,滴水不漏,”聂怀桑笑着,恭维一句,“不过三哥怎么确定这人是敌是友,又想怎么除了他呢?”
可不就漏过你么,金光瑶心里叹一声,脸上还是笑着,继续说下去:“此人既然如此深切地卷入了这件事,不是站在你这一边,就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本人现在的名声就不提了,说不定是仰慕蓝宗主魏公子的什么人,对吧?如果这样,只要你留他俩一命,还怕这人不找上门来?等他来找你,那时你再决定怎么处置蓝宗主魏公子,也不迟嘛。”
“三哥,精彩啊,”聂怀桑用扇柄,鼓掌似的在手心拍了几下,脸上笑眼已弯得看不见,“这想法竟与我不谋而合,想来要是世上没了三哥,我真是少了个知己。”
旋即,他又道:“用纸鹤传递消息,看起来像诡道的作风,我本来就想带三哥去见个人。这下正好,也让二哥见识见识你做过的那些好事。”
金光瑶低下头,咬住了牙。他一看这里的风景熟悉,正是兰陵,也猜到了聂怀桑会带他们去哪里。
他本是想瞒住蓝曦臣那些事的,但现在情景,能保住蓝曦臣的命就已不错,其他的,哪里还由得了他。
聂家众人再次御刀飞起,架着三人,来到一长排诡异阴森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