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眯眼看着金光瑶,看了很久,似乎想刺穿他脑中真正的思想那般,许久,才道:“三哥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我活腻了,”金光瑶道,“好比魏无羡当年选择被万鬼噬身,不想活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虽然我现在也不能算是活着。”
“三哥生前,就是给人跪地求饶,也想寻一条生路的,”聂怀桑嗤笑道,“这可不像三哥的为人啊。”
“人嘛,谁是一成不变的?”金光瑶笑眼弯弯,道,“难道聂仙督现在还是那个一问三不知,人人口中的脓包废物么?”
聂怀桑脸色微变了变,拿出一只折扇,打开,没搭话,金光瑶便接着说下去。
“虽说听着荒唐,但我也是仔细想过的,如今的局面,其他的决定,竟都不比我现在的决定来得更好。”
“我死过一次,生前的事,想来都觉得隔世。所以对怀桑你,说一点不怨恨了,是假的,可若说有多不共戴天,也不是真的。若不是你构陷我,我本是想远遁江湖,等何时这具肉身抓不住魂体,安然投胎去的。”
聂怀桑一笑:“三哥,谁说我构陷你了,说话小心点。”
金光瑶亦一笑,没有应他,接着道:“云深事件后,我一门心思,想的是证明自己清白,可现在想想,先不说证明不证明得了,就是证明了,事情不是我做的,是你跟金子怀做的,难道就有比较好吗?我能重当仙督吗,能重当家主吗?最多的最多,就是在玄门百家那洗白一点——可谁在乎?那帮杂碎——啊,失礼了——口口声声敬仰赤峰尊,还不是放他跟我一起封着?”
听到提起聂明玦,聂怀桑脸色狠狠一白。金光瑶却未容他打断,继续道:“我已经是个死人,可子怀还年轻,她肚里孩子更还未出生。所以,如果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就是你、苏谷和子怀一起做的,那我宁可选择是我做的——我又不是什么非要追求真相与正义的人。这样说,够清楚吗?”
聂怀桑拿折扇遮着口,揶揄道:“看不出三哥还挺上心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