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说不清楚……”金光瑶脸上恢复平静的浅浅笑意,开始解释,“子怀毕竟是女孩儿家,金夫人又生怕叫我带坏了,从小养在身边,她小时候,不过是一年的节庆,能见几次面吧。可是,我又觉得心里的亲厚,是超过表面的疏远的。”

“何以见得?”蓝曦臣问。

“她九岁时,我教她弹过琴,她是极聪明的孩子,剑谱琴谱,都几乎过目不忘。我知道她早就会了,可她偏偏次次弹错,缠着我再教一次又一次。”

故意弹错琴这种事,蓝曦臣再熟悉不过,莞尔一笑。这听起来当真是一种情感的索取,是对自己亲近信任的人才会做的事。

“教琴时,我不小心碰到她刘海,竟遮着额头上一块青紫,我问她怎么搞的,她死不肯说,”金光瑶说下去,“后来我悄悄问了下人,才知道怎么回事。金夫人,她的亲娘,睡醒了,看见她的脸,就往她脑袋上扔了一个香炉。所以说,我对这个妹妹又怎会没有点同病相怜的感情呢?”

蓝曦臣微微倒抽一口气,听说过金夫人生命末期时近乎癫狂,却想不到癫狂若此。

他小心翼翼地问:“可现在你这妹妹的表现,并不像是很喜欢你……”

“嗨呀,”金光瑶避开他的眼神,“不是都说了,她因长得像我,嫁不出去,自然怨我入骨。”

“因为嫁不出去,就恨到栽赃阴虎符的事给你?”蓝曦臣语气平静,却靠近了金光瑶,盯着他的脸看。

“这……她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也说不定,一开始就是我想错了呢……”

“说——实——话,”蓝曦臣拖长了声音。

金光瑶看瞒不过,尽量维持笑容,娓娓道来:“也没什么,就是有一次她缠着我去夜猎,我说女孩子衣裳不方便,她就要我给她弄身男装,还指了名要我身上的式样。我说,这是宗主的式样,她说不管,我舍不得给她吗?我拗不过她,终是照样子给她裁剪了一套合她身量的……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