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扑通一下跪了,哭道:奴婢原意也是要保公主,但公主,以死相逼公主决意要保孩子,奴婢们,也奈何不得啊
罢了我仰起头,用力闭了闭眼,问他:公主临终前,可曾说过什么话。
金英道:公主对驸马说,这是老天罚她任性,才在她最高兴的时候要她撒手。又说,让驸马出了丧期要续弦再娶
还有呢
公主吩咐奴婢,叫带话给娘娘。公主说,她全部都不后悔。
没有其他了?
只有这一句。
全部都不后悔她说的全部,到底是指什么
我又问:驸马在这里,一直跪着?
金英道:是。自从公主大渐,叫驸马爷进屋说话,驸马爷已在这跪了近一个时辰。适才迎驾,奴婢们通报了,他也
我轻轻摆摆手。我怎会在此刻以礼数苛求他。
他是当下最苦的人了。若说嘉兴一直冷淡他,去了,或许也就去了。可偏偏是嘉兴已经移情于他,两人刚要情浓时,撒手而去。上午还拥在怀中赏花的人,说没就没了。谁受得了
我进房,走上前,手轻轻按在井源肩上,却也看见了嘉兴的遗容。
很安详。并不苦楚。团团脸,是孕中妇人的丰腴美丽。
傻妹妹我在心里暗暗唤她,眼泪刺得我双眼酸疼,却不敢再哭。我面前跪着一个,已经眼泪流干、神情恍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