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剑锋一低,再次指向我眉心:你当我是聋子、瞎子!你敢说今日早朝,徐珵不是受你指使,内阁没有被你施压!

我没做亏心事,扬起脸目光对上她:媳妇不曾。

太后冷笑道:有人亲眼看见你的心腹前几日与徐珵等人暗中往来,徐珵等人又上下活动,跟各路朝臣串连,宣扬女主当政的好处。早朝都光明正大商量起给武后修陵了,你还不认!

我不肯低头,直迎着那剑锋说道:媳妇不曾派人与徐珵联络。且今日早朝,媳妇也并未允准修陵之说。

太后道:满朝文武都被你驯服得没有声响,只剩下王文一个忠臣。你接下来要想篡权夺位,难道不是一句话的事!

我争辩道:母后,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正在这时,范进膝行爬到近前来,磕头道:太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确实没有篡位之心,是奴婢,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想做掌印太监,又不忍心杀害干爹,才,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想着皇后娘娘若称帝,让皇爷禅位,奴婢便能范进磕头如捣蒜,额头顷刻血流如注。

我震惊得口齿不听使唤:范进,你

范进匍匐到我身前,哭道:娘娘,奴婢早就该死,今儿来辞别娘娘,本就想看娘娘最后一眼。原以为奴婢做过的事,随着奴婢死了,就结束了,没想到传到太后娘娘耳中,抹黑了娘娘,生出今日事端。奴婢只有一条命,犯下的罪,百死难赎,就能抵多少是多少吧。说罢猛地扑向剑刃,鲜血喷溅。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和惨烈,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直到太后手一松,范进连人带剑轰然倒地,血从他胸口汩汩而流,瞬间染红了大片的地面。

之后发生的一切,我都记不得了。

如何送走太后,如何处置尸体,如何清理地面、更换地衣,统统不记得了。

只记得我倒在黑蛋的怀抱里,全身力气都被抽空,黑蛋抬手遮着我的眼睛不许我看,不停地在我耳边柔声说着安慰的话。

我想,历史上那个恶贯满盈的王振,这次是真的被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