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女儿也看中他,便定下这位石璟,乃府军前卫千户石林之子。

回坤宁宫的路上我跟黑蛋笑道:金桔平日里任谁都不服的张狂样儿,这会儿做作得跟个小淑女似的。

黑蛋倒没我这么欢喜,怅然若有所思,半天才闷闷不乐道:祁镇娶妻,我只有高兴,为何金桔嫁人,我是又高兴又难过。好像心尖儿上一块宝贝要被那姓石的小子偷去了似的,现在回头再想那人,觉得真是不称心,怎么看也不顺眼了。若微,我浑身都不自在,咱们可别看走了眼要不,旨意先别下,再留他在同王馆多住几日,让范弘范进他们派人多观察一番,也得请儒师来多教一教诗书礼义。

我笑他道:你这是吃人家的醋不过既然不放心,再多留几天看看也可。

于是下诏,诏曰:驸马不务诗书、通古今、晓忠孝仁义之道,必至怠惰骄纵,何以保富貴。须使之亲近儒生可择端重儒者一人、命之教习。

想想驸马也是可怜,成个亲,新娘还没见到,先关进学堂,被夫子摁着念几个月书。

不管再留多少天,女儿终究要出嫁。

成婚当天铺十里红妆,破例命太子和郕王亲自送嫁到公主府,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涌上街头看热闹。

金桔盛装靓服来拜别父母时,我和金桔倒还忍住了没哭,大黑蛋掉了泪,被我笑了不知多少天。

我们家的娇娇,不会被别人家欺负吧?晚上黑蛋翻来覆去睡不着,还问。

我笑着拍一拍他:她是皇帝的女儿,谁敢欺负?她没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婚礼前,安排金桔的陪嫁宫人时,我原想让小莲去。

小莲贴身服侍我近三十年,忠心耿耿,办事得力。有她在,我放心。

我还特意说,去了公主府,她身份便不再是皇帝的宫女,可以放她嫁人,做金桔的管家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