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答道:爹爹没有在睡觉。爹爹睁着眼睛呢,你瞧。狡猾的大黑蛋刻意回避重点。
然而他女儿根本不吃这一套,继续问道:那爹爹躺在床上为什么要戴帽子?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奶婆都把我的帽子或者头箍摘掉。
她爹继续绕弯子:爹爹的奶婆又没有让爹爹把帽子摘掉。
爹爹的奶婆在哪呀?我还没有见过呢。柚子终于如她爹所愿,成功被带跑偏。
她爹的语气明显地轻快了不少:爹爹是大人啦,用不到奶婆,所以放她出宫养老了。
柚子:那爹爹为什么还要等着奶婆来才肯摘帽子?奶婆不进宫来,爹爹的帽子就不摘了吗?
我在宫门外听了,笑得直不起腰。
黑蛋嚷道:孙若微!别笑了,进来救我!
我进门一看,小柚子扎煞着两条小胳膊,站在床边要掀黑蛋的帽子。黑蛋一条铁臂撑开她的小身板不许她近前,金桔则在旁拦着柚子防止她不小心伤着爹爹。父女三个闹得不亦乐乎。
我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给柚子看一眼怎么了,反正她也是个小光
头字还没说出口,黑蛋急得直瞪眼不许我说。
大明皇宫的习俗,是将小皇女的头发剃光,然后戴个一寸宽的小头箍作装饰,等到十来岁才开始留头发。因此现在柚子也是个小光头,像小尼姑一样。
柚子见我来了,撒开爹爹,草草冲我行个礼,就欢天喜地扑到我怀里,软软地叫声娘,要抱。我弯腰抱起她,这时金桔上前行了个礼,脸色却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