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如此正常。时间如潺潺流水,日子平稳,岁月静好。
虽然忙,但他并未喊过累,我也一直贴身照顾他饮食起居,事事亲力亲为,一如往常。谁知十二月某日,忽然有一天早起,我帮他更衣,他总抬手扶额。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头晕。
我像是心头猛地被人敲响了一口钟,浑身打了个寒颤,瞬间血涌上头,四肢都冷了。忙令人去喊太医,他略闭目站了站,说感觉好些了,还想去上朝。我不许:范弘,传旨下去,陛下龙体欠安,今日早朝免了,令列位臣工都回去罢。
我没事了,哪里就到了‘免朝’的程度,把大臣们吓一跳,他们还以为我出什么大毛病了呢。他还笑,说他向来身子强健,区区头晕一下不妨事。
等太医来看过,说你真没事了,再去不迟。我无论如何都不许他出门,半是撒娇半是嗔怒,挽着他胳膊把他拐回床边摁着坐下等太医来。
今天太医当值的刚好是钦谦。黑蛋一见是他,叹了口气。
我往后的一生中时时想起那天,都很感谢命运,在那一天令钦谦当值。他医术精湛,忠心敢言。
我也无比庆幸,当初自己从诏狱救下了他。
钦谦请了安上前诊脉,看过黑蛋面色和舌苔,然后闭着眼睛听脉。
钦谦的眉头越皱越紧,我的心越悬越高,只有黑蛋还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