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感觉得到,将来我们与二叔,终有一战。

但还是隐隐盼着,我在山东暗访的结果,是得知二叔已经放下夺嫡执念。

暗访,并非思虑已久的行动,起初只是想借此打发等待京城消息时的焦灼时间。我牵挂着远在京城的若微和母后,心里不安,却又无计可施。我一个按理说应当在赶往凤阳路上的人,能做什么?

五月末,忽然流言四起,说皇帝其实已经驾崩。

我不敢相信,连忙加派人马,八百里加急往胡氏那里去。

还没等我的人回来报信,汉藩就张贴了招募兵勇的告示。明目张胆。

我看着告示上盖的汉王府朱印,气得咬牙切齿。

消息未经确实,那么父皇就未必有事。

我忐忑惴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在期盼什么。

六月一天夜里,飘忽有一梦,梦见爹双手拿着玉玺,冲我笑。

我叫声爹,行了个礼。

爹说:你回来啦?

我说是。

爹就把那玉玺往我手里塞。

我以为他在试探我有没有夺位的心,往后倒退一步,惶恐道:爹这是做什么!坚决不要。

爹笑道:怕什么。给你了,就是你的。抓住我手腕,将玉玺放进我手里,转身就要走。

我忙追上他,问:这东西给了儿子,爹往哪里去?玉玺相传,便意味着老皇帝驾崩。我很害怕,想将玉玺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