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收了泪,哽咽道:当年的事,我心里也一直不好受。等这一关过了,我自会助你补偿若微。

虽然她看待胡善祥,或许颇有正室之间兔死狐悲之意,但眼下她亟需与黑蛋统一战线,因此答应得十分痛快,话说得也很好听。

从东宫出来,黑蛋牵着我的手,在月下慢慢踱步,回太孙宫。

虽然事情谈成了,是值得高兴的事,但两个人心情都多少有些复杂。

记得黑蛋选妃时,当今皇帝当年的太子爷,是向着我的。我辞去太孙妃位时,他说既然都不愿意,让若微好好做太孙妃就是了。我挨父皇骂又不是一年两年了,他骂几句罢了,又不会真掉块肉。他当时为我说的话我一直深深记得,时时感念。

差不多也是大婚那段时间,他看不惯太子妃为了借胡尚宫的力而失信于我,越发与太子妃疏离生分。

今晚他重提当年旧事,我相信其中有真心,可这真心里掺杂了算计,比纯粹的虚情假意,更让人伤感。

感慨良久,我解嘲地笑道:跟父皇也像谈生意似地,跟母妃也像谈生意似地。

黑蛋握我的手紧了紧:就是这样的。以后这样的事情,恐怕还多着呢。别的我不管,只要不再委屈你,怎么都行。

我笑道:有你疼我爱我,我哪来那么多委屈。

黑蛋忽然停下步子,抱住我道:若微,不管将来我怎么变,对你我是不会变的,你要信我。

我摸一摸他的背,笑道:唉,我从来都不曾想过你会变,我对你放心得很。转念一想,明白他为何突作此语,就在他耳边小小声说道:爹是爹,你是你,你和爹是不一样的。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