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笑道:我知你读了哪一阙。
哦?你又知道了?倒是说来听听。
黑蛋推开窗,夏季傍晚的和风扑面而来。他摇头晃脑地笑道:‘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我猜得对不对?对不对?
瞅你这副得意样子,哎呀人家今早上没睡够,头疼。我被他戳穿心事,含着羞,面朝里侧歪在床上不看他。
他知道我是故意装模作样,也到床边坐下,伏在我身上,下巴抵着我肩窝,笑道:你若睡着了,我再抱你唤你起床,被小内侍们亲眼看见,那你这娇滴滴的名声可就坐实了。
烦人。我笑着推开他,坐起身来。
又问他今天做了什么。他便将今天看的奏章背给我听。
好圣孙这记忆力真不是盖的。
我笑道:要看这么多无聊奏章,可真不容易。
黑蛋得意道:这算什么,治大国若烹小鲜,凡事有个‘理’字,为人君明辨是非,按‘理’字走总没错。难就难在辨别是非罢了。总有些大臣以为自己聪明,字里行间就埋伏些小算计。
我趁势拍马屁,笑道:可惜他们生不逢时,遇上了我们英明神武的太孙殿下。
黑蛋在我面前不藏着掖着,毫不谦虚,笑道:那可不。
又跟我说起他十二岁就监国的事。
那是永乐八年,他还没被册为皇太孙,就已经在北京监国了。
皇爷爷北巡,各地到处走,我呢每天就在奉天门左,北京诸司有事,就启奏施行。若军机及王府要务,一则报南京交给爹处分,一则上奏给皇爷爷的行在所。赶上圣节,就设香案于奉天殿,我去行礼。各地诸司的奏章送到北京,四夷朝贡俱送南京。普通官民有犯事的,大事报给爹,小事就听我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