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黑蛋临出门时嘱咐道:你若近日得空,还是替我勤去老三那边看看罢。也劝劝他,他打小就敬你,你的话他还是肯听一听的。虽然昨晚说得轻松,他毕竟还是对亲弟弟放心不下。
我帮他理着衣裳:知道。家里的事就交给我,你放心去吧。
黑蛋动作忽然顿了一下,笑道:记得小时候有一回爹出门前,娘就这么说。
我笑道:这有什么奇怪,天下娘子待夫君的心都是一样的,自然说出的话也如出一辙。
黑蛋道:那天爹和娘各穿着什么衣裳,身后花瓶里摆着什么花儿,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懵懵懂懂的,但心里已经想着,将来也要讨一个那样的娘子,过那样的日子。现在我讨着了你,可爹跟娘却好像与当年不太一样了。
我说:近二十年过去了,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不知多少事,多了多少人,有变化也是自然的。按理说我不该议论长辈,可郭妃娘娘行事,实在是教人唉不说这些家长里短了,你快上朝去罢,你若迟了,锅可要扣在我这狐狸精头上呢。
谁敢说你是狐狸精。黑蛋一手捏着我鼻尖,一手从下巴将我两侧脸颊的肉往上一托,笑道:这才叫狐狸精呢。
气得我作势要咬他的手,黑蛋大笑着跑了。
我照例先去太子妃那边服侍,又说担心老三,太子妃便让我去看看,胡善祥也说要去。
老三今天身子不太爽快,卧床静养,见我们来了才半坐起来。胡善祥连忙说不必多礼,请他再躺下。
老三厌恶胡氏嫁入东宫的手段,向来对胡善祥敬而远之,今儿见了,态度却似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