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盼着天不要再亮了,就这么一直黑下去。我说:然后咱们就藏在一片漆黑里,谁都找不到咱们,只有你和我两个在一起。
他说:这次只是为了老三,有求于她,才
我打断他,轻轻说道:红叶姑娘以女史的身份进了宫,按编制在胡尚宫手下,以后要有求于胡尚宫有求于太孙妃的事,还多着呢。
他说:咱们这些年,别人惦记着想要爬我这张床的时候有,皇爷爷对你动杀心的时候有,比这更凶险的时候也有,风风雨雨都一起扛过来了,我是以什么样的心待你,你不必问我,问问你自己便知。
你的心我知道,所以我怨,也怨不到你头上,唯有怨自己。我说:我只怕日子久了,我自己的心守不住了。小时候我便同你说过,我只要你一个,也盼着你只要我。我是会嫉妒的。如今你要了她,纵然知道你的心在我这,我也嫉妒得心底流血。为了不流血,我只能逼着自己将你看淡些,再看淡些。长此以往,我怕我不能像以前那么爱你了。
你不能这样。他俯下身子吻住我,黑暗中两滴滚烫的液体沾在我脸颊滑落进纠缠的唇瓣间。昨晚,我一直在想你,一直都在想你你在这里难过受苦,我却必须和别的女人过夜。我何尝不想将这满宫的灯火都熄了,全世界只留我们两个,我只守着你。
宫人们早已识趣退下,关了门窗。
两相欢好,他温柔而卖力地取悦着我,然而共赴极乐时,空气里好像也弥漫着驱不散的伤感。我只用力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全身心地回应着他。
玲珑骰子安红豆,刻骨相思知不知。
云散雨收,我嫌那贵妃榻躺两个人太挤,推他起身。朱瞻基便喊人来备水,抱我去沐浴。
我坐在他怀里,他撩起水,学着帮我洗头发。手法轻柔,捧着我的长发轻轻揉着,像捧着珍宝一般。洗了好久都没完。
虽说慢工出细活,这么慢,要洗到哪年去?我微笑问他。
便洗到天荒地老罢。他见我终于笑了,眉间也像卸掉重担似地,渐渐舒展开,笑容温软得像浴盆里飘满牡丹花瓣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