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照杀了,还想借报信讨好东宫。黑蛋向来看不惯纪纲首鼠两端的为人,对他的说法冷笑一声,未予置评,只说:解缙之罪,罪不至死。恐怕又是皇爷爷给咱们‘提醒儿’。
毕竟当初定朱高炽为太子,解缙是第一功臣。一句好圣孙,一幅《虎威图》,定了乾坤。
这些年我哪一天不是谨记为儿臣的本分,战战兢兢。再这么‘提醒’下去太子叹道:我东宫的恩人,又走了一个。我不该冒进,去找纪纲帮忙啊
自从失火事件之后,朱棣对汉王越发宠溺。
按理说太子之位已定,其余皇子成年之后便要去往封国,因汉王受宠,迟迟未往,留在京城一拖便是十年。如今汉王天天往宫里跑,宫里送往汉王府的赏赐络绎不绝,越发衬得御殿与宫外汉王府连成一体,与近在咫尺的东宫反而疏离。
平时宫中宴饮,汉王的位子也离御座更近。离得远了,不好说话。皇帝说。
而太子,就只能在旁眼巴巴看着。
不只看着,还要听着,话都插不进一句。
朕记得靖难时,有一次苦战,朕体力不支,性命危在旦夕,也是汉王赶来,在逆贼刀下救了朕。一讨论起沙场情谊,就没东宫什么事儿了东宫当年的任务,是留守北平。
以微弱兵力空城一座顶住李景隆五十万大军的压力守住北平,本也是稀世奇功,但怎么比得过人家朝夕相处又并肩作战的父子情?
皇帝与汉王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东宫这侧,萧条冷落,鸦雀无声。
太子和黑蛋这些年忍惯了,已经练成两只忍者神龟,然而对面坐汉王下手的赵王,神情却十分微妙。
他一双丹凤眼微眯,表情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