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抬起头看向她,银色的眼睛专注而热切,满是她在卢修斯脸上看到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和绝望的爱慕。她咽了口唾沫。"德拉科,你必须在乎她。"
他茫然地盯着她。
她的心在胸膛里揪紧。"你你不能像你父亲那样。"
他脸上的神情立刻敛了起来,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你必须关心她,"她带着不容辩驳的语气厉声说道,"以你自己的方式去关心她,你必须下定决心这么做,否则的话,之后你就真的不会再去关心她了,而她会知道的。"
某种难以捉摸的情绪从德拉科眼底闪过。
她坐起身来,目光始终望着他的眼睛。"你必须把她看作一个你真正关心在乎的人,一个对你至关重要的人。我不知道"她的喉咙哽住了,"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为了我,你也必须好好爱她"她的声音有些嘶哑破碎,"就像我爱她那样。你必须把她当作至关重要的人来对待。"
德拉科脸色发白,但他仍是缓缓点了点头。"好。"他回答。
"答应我。"
"我答应你。"
她点了点头。"嗯。"
在那些被食死徒掌控的国家爆发的革命持续了几个月之后,国际巫师联合会于当年十月正式宣布了其"干预"欧洲局势的打算。欧洲的动荡已经对《保密法》构成了威胁,并将整个巫师界置于险境。
几乎没有一支伏地魔的连队试图反抗,哪怕是最表面上的挣扎也没有。食死徒作战一向严重依赖于黑暗生物的支持和协助,而伏地魔的同盟已经土崩瓦解,几乎连一支像样的军队都组建不起来。一旦战争再度打响,即便是食死徒们自己也不相信他们还有能力再赢一次。辛克尼斯部长发表了一则软弱无力的讲话以强调英国主权问题,但尽管《预言家日报》作为伏地魔政府的喉舌尽职尽责地完成了宣传,然而巫师界早已厌倦了战争,并且不再惧怕伏地魔。
公众的不满和怨愤如排山倒海,凭现存食死徒的数量想要阻拦无异于螳臂当车蜉蝣撼树。没有了德拉科这位"威震四方"的将官长,再也没有谁能够激起如当初同样的恐怖氛围来维护伏地魔的统治了。
十月底,国际巫师联合会进军丹麦,以风雷之势扫荡了整个北欧,形成了弯月状的包围圈不断向英国逼近。
透过报纸的字里行间,看着联合会的解放阵线一步步有效地粉碎了伏地魔的政权,赫敏只觉得天理昭彰因果报应,但同时也有一种深刻的背叛感,因为她也由此看到了,倘若联合会在战时愿意对抵抗军伸出援手,那一切的结局又会变得多么不同。
每当念及此处,她的胸口便涌起一种令她反胃欲呕的痛楚和愤怒。要是之前几年美国魔法国会和国际巫师联合会没有作壁上观地放任抵抗军的成员被杀害、监禁、甚至强奸,如今还需要成立什么解放阵线?
如果是那样的话,哈利、罗恩还有其他所有人可能都还活着。
每次收到报纸,他们都会一边阅读,一边感受着如潮水般汹涌无尽的宽慰和悲痛。
赫敏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为德拉科做一副更好的义肢。整个过程就像拼凑一份由上千块部件组成的模型,她必须亲手制作所有的零件,并在不影响其他部分的前提下将它们全部组装在一起。
十一月的时候,她终于完工。她把德拉科原先的义肢从底座上拆了下来,又将新的义肢装了上去,德拉科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打量着那只新手臂。当所有的神经全部连通后,德拉科发出一声低嘶,身子缩了一下。
"你是怎么?"
她用手指顺着瓷制镀层轻抚,唇角漾起一丝微笑,"这么说你能感觉得到了?"
他点点头,试探性地张开手指,复又合上。手掌里传出几不可闻的金属呼呼声。
赫敏把他的义肢捧在手里,用拇指在那只手掌上轻轻摩挲,看着义肢的手指随着自己的触碰依次抽动着做出反应。"看到那些漩涡了吗?我在瓷质里面镶了银丝。一般来说,金属镀层在感官传递方面效果都不太好,还会与其他部分互相干扰,但我可以用银丝连通手掌和手臂的外镀层,就像真正的神经一样,多数都集中在手指上"她边说边将自己的五只手指滑到义肢的五指指尖,他随即控制着手指精确地弯曲起来,抓住了她的手指,"所以现在,你应该能感觉到大部分的东西了。这次的内部机制比之前那些要强大坚固得多。我的计划是随着你慢慢适应,每周重新升级一次。"
"聪明。不过"他拿起一支铅笔,在手指间来回转动,又转了转手腕,观察着那只手动作的方式,"你本来可以直接全部用银来做的。这样能省很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