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看向她。"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被抓吗?"
她点点头。"我炸毁了苏塞克斯。"
"你还记得为什么吗?"
她蹙起眉,试图在不去触及那些封闭记忆的前提下从脑海中找出答案。"是因为你,对吗?"
他短促地点了下头。
她合上眼睛。"你睡着的时候,我向你保证过你我会照顾你的,我会永远照顾你的。"
他轻笑了一声几乎是哂笑。"事实上,这话是我说的。"
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胸口却隐隐作痛。"我也一直都对你说同样的话。也许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她想去触碰他,但当她睁开眼睛时,他却已经移开了视线。他正盯着房间另一侧的肖像。
对于她先前的话,他也没有任何回答。
"所以,计划是什么?"她终于再次开口问道。"这一切背后又是什么战略?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考虑到我已经"她的舌头扭曲着,勉强挤出了最后几个字"怀孕了?"
德拉科耸了耸肩,环视了一下房间。"是西弗勒斯想出的计划。最后一战结束之后,黑魔王就意识到自己的魂器已经少了好几个,于是他把相当一部分政治操纵权都交到了西弗勒斯手里。凤凰社溃败后,他的政权也在不断动摇瓦解,导致整个大陆的局势都风雨飘摇。加上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怎么好,所以那些战时对黑暗生物和其他同盟做出的承诺,大部分都没有兑现。他几乎是在苟延残喘。美国魔法国会已经开始向国际巫师联合会施压,说是如果欧洲局势继续恶化下去,他们就会介入。现在的状况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整个政权很快就会崩溃,等它彻底垮台,国际巫师联合会就会介入以恢复秩序。"
"你们找到打败伏地魔的办法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用那双淡银色的眼睛注视着她,点了点头。"找到了。我们还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或许就在霍格沃茨之战两周年纪念之后。"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确凿无疑的信心。赫敏觉得自己的心情也随之雀跃了起来,同时在脑海里回顾着她先前在报纸上看到的所有内容,计算着他们到底要怎么做,想要试着推测。
"是什么"
"你必须得在那前离开欧洲。"他强硬地打断了她。"你只需要把身体养好,到时能离开就行。所以多吃点。这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有用得多。"
她的心顿时失落地皱缩起来,然而他刚一离开,她便蹙起眉头,在黑暗之中睁着双眼,试图把一切都拼凑起来,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关于德拉科的事情。
第二天,疼痛加剧了。房间里哪怕有一丝光线都会让她觉得无比难受。她什么都吃不下。德拉科又出门了。她努力想要保持冷静,但当托普茜不愿告诉她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愿透露他去做什么时,她便会惊慌起来。
如果他再也不回来的话,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他说话,也再也没有机会触碰他了。她还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他,只是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果他死了怎么办?如果他受伤了,她却因为自己不能再使用魔法而无法治愈他怎么办?
她急促的呼吸完全没有办法平复下来,期间还轻微地发了几次病。每一次,托普茜都立刻带着魔药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第六次发作之后,赫敏已经疼得只能瘫在床上,除了脑袋里剧烈的疼痛,几乎什么也感觉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度秒如年一般难捱,她始终蜷缩着躺在那里,只希望自己能彻底失去知觉,然后就再也不用感觉到这一切了。
这时,床垫向下一沉,一只温凉的手探了过来,把贴在她发烫皮肤上的卷发轻轻拨开,又把一绺头发拢到她耳后。
随后,她的左手被牵了起来,修长的手指与她的交缠在一起。她感觉到德拉科的拇指轻抚着她的指关节,划过她仍然戴在手上的戒指。
她的下巴颤抖起来,双眼虽然闭着,却依然刺痛。她也尽可能紧地回握住他的手。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但她清醒的时候,他一直都守在她身边。当她再次醒来时,他还在那里,巍然不动地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的手指偶尔会传来阵阵痉挛。
接下来的几天,她头部的疼痛逐渐减轻到了她能够忍受的程度。于是她也开始进食,从床上坐起来,温习妊娠指南,阅读《预言家日报》。
随着痛楚缓解,她的记忆也有了改善。整个意识空间仍然朦胧模糊,但过去的某些时刻会突然闪回到她的脑海中,每一幕都清晰得令她惊异,就仿佛她重新经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