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扬起下巴,咽了口唾沫,然后垂下了目光。"我不能。那类魔药会对大脑封闭术产生干扰。"
波比嗤了一声。"一味依赖大脑封闭术去应付精神焦虑,和用绷带治疗爆破咒的伤口没半点区别。把那些思想一寸一寸地隔开根本不是在修复,只不过是隐藏罢了。而且"她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你还使用了黑魔法,所以更是加剧了这种状况。"
赫敏浑身僵硬,迅速抬起头来。
波比定定地迎着她的目光。"我不是傻子。很早之前,我就开始怀疑你究竟用了什么咒语,才能那么快地解构苏塞克斯发明的诅咒,并且阻止伤害继续蔓延。你你"
波比的声音哑在了喉咙里。她抿紧颤抖的双唇,几秒钟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开口:"黑魔法的侵蚀是会累积的。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你都得付出代价。我之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说一句话,是因为我知道你比我更了解这种代价。"她试探性地把手放在赫敏的肩上。"你一定知道,你的侵蚀已经发展到了临界点,再往前一步就真的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了。"
赫敏的嘴唇抽动了一下。她移开目光,这才注意到厨房周围已经被设下了隐私咒。
"我知道。"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我那只是我没有经常"她沉默了下来,下意识地将手掌举到颈边,捻动着那条没有任何坠饰的项链。她摇了摇头。"算了。这不重要。"
她抬头看向波比,脸上挂着苍白无力的微笑。"只要战争一结束,我就不会再继续了。我会停手的。我保证。而且,我也会去看精神治疗师的。"
波比哀伤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手掌温柔地在赫敏背上揉着圈安抚。"你们这些孩子都应该去看精神治疗师。尤其是你和哈利。我真希望自己当初劝阿不思把哈利送去圣芒戈的时候,态度能再强硬坚决些。"
赫敏眨眨眼睛,蹙起眉头。"什么意思?"
"哦,"波比又叹了口气,脸上的疲惫之色清晰可见,"那会儿哈利才一年级,刚刚经历过关于奇洛教授的那场不幸遭遇。第一次帮哈利做检查的时候,我就有些在意他的魔法标识。他的情况不太正常,看上去就好像他有两个标识。"
"两个?"赫敏重复着,顿时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蔓延至全身,仿佛她的血管里带着冰渣。
"对。我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情况。我告诉了阿不思,他说一定是多年前的那道杀戮咒从哈利的标识中分裂出了一小部分。但是当时居然谁都没有想到要在把哈利交给他的麻瓜亲戚之前先送他去做一趟检查,真是太可惜了。阿不思也看过诊断结果,还说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坚持要让哈利去圣芒戈,他就说如果那样的话,哈利很可能会被强制进行大量的创伤检查,因为那些研究人员会想要利用他来研究杀戮咒。阿不思认为我所说的这个问题最终会自愈的。看样子,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两个魔法标识似乎又重新结合在一起了。
波比若有所思地把头歪向一边。"但是他还是会时常头痛难忍,所以我也怀疑事情会不会有些不大对劲。"
赫敏如遭重击。
"你确定是两个魔法标识?而不是一个残存的诅咒标识和一个魔法标识?"赫敏声音尖利地问道。
"两个都是魔法标识。"波比点头以示肯定,随后拉出了赫敏身旁的椅子,一边叹气一边坐了下来。"我也尝试着从过去的治疗案例中寻找类似现象的记录,但毫无结果。毕竟,哈利是唯一一个在杀戮咒下幸存的人。"
赫敏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你说过几年前我向你询问他魔法标识的时候,你说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这对哈利来说是很正常的。"
波比再次把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赫敏的肩上。"我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你问起的时候,两个标识几乎已经完全结合在一起了。"
赫敏的嘴唇抽搐了一下,她竭力措辞想要问出下一个问题。"这么说,那是同一种标识?小的那个和大的完全相同吗?"
"不完全是。由于经历了分裂,阿不思说它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
赫敏腾地站起身来,椅子随着她的动作向后倒去,哐啷一声撞在石材地板上。"不对。魔法标识是基于灵魂而诞生的,不可能会变成不同的样子。我得走了。"
她冲出厨房,大步跨上楼梯拿上斗篷和背包,在任何人来得及阻止自己之前,一阵风似的奔出了格里莫广场的大门。
她幻影移形时雷厉的动作带起一声噼啪骤响。下一刻,她便落在了禁林里凤凰社的指定幻影显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