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朋友。她最好的朋友。她的第一个朋友。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任何事,只要能保护他。
任何事。
甚至是放弃他。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如果你还贪心地想得到这个,当他发现了你的所作所为,你只会伤得他更深。如果你放任自己相信这是真的,你也只会伤得自己更深。
她咽了口唾沫,慢慢地把手抽了回来。她感觉自己好像突然闯入了一个慢镜头中知道正在发生什么,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停下。
"我觉得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做朋友了,哈利。"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哈利呆呆地瞪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什么意思?"
赫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种冰冷的感觉渐渐蔓延至全身。"我们我们已经有很多年都不是朋友了,哈利。"她一副就事论事的样子地说道。"上一次你把我当成朋友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有哪一次,你走进医院病房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了看望别人?"
"我"
"我之所以成为一个治疗师,是为了保护你,可你却因此抛弃了我。"
"我我没有。赫敏,我承认我原本可以做得比这更好,但这并不是说我和罗恩撇下你出去花天酒地了。"
"那当然了。"赫敏喘不过气。她一直用她从德拉科那里学来的那种残酷无情的声音对哈利说话。"你根本没有时间。DA成员显然是最优先的为了团队凝聚力嘛。如果不是你一直日理万机,我敢说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的。这么多年了,你本来早就可以说出刚才那些话了。但你没有那个时间,所以你别无选择,只能在罗恩当着整个凤凰社的面骂我婊子之后再拍拍他的肩膀。毕竟,他才是你的决斗搭档。"她的语气尖刻如刀。
"那是因为你说我们应该使用杀戮咒。"哈利苦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坚定。
赫敏轻笑一声。"我现在仍然想让你们这么做。"
然后便是一片死寂。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哈利整整一分钟都说不出话来。"仍然?"
赫敏轻轻点了点头。
哈利慢慢地摇了摇头,似乎还是无法相信。
"我是个现实主义者,哈利。我希望这场战争可以终结。我不想让凤凰社认为自己正在取胜,然后让所有的一切又在十四年之后重新上演,就像上次一样。"她的语气很强硬却又疲倦。
她清楚地知道该如何切中要害。
她的心如刀割,胸口也痛得几欲裂开,腹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如果哈利此时还握着她的手,他就会感觉到她在发抖。
"你到底知不知道黑魔法会对一个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哈利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赫敏的神情仍然冰冷。"我当然知道。我是个治疗师,这是我的专长。而且我告诉你,它值这个代价。我不是让你去用黑暗仪式或者去喝独角兽的血,我只是说,面对那些想要杀你的人,不要手下留情。你真以为只要把他关进监狱就了事了吗?你真以为仅凭一道缴械咒就能打败他吗?你愿意拿你自己的性命去赌吗?罗恩的命呢?金妮的命呢?整个抵抗军呢?只要能杀了他和他的追随者,一切都是值得的。难道你对他们还没有恨到起杀心的地步吗?"
"我没有。因为这永远都不值得。"哈利厉声反驳。"我们不会靠这种方法取胜。我不能那样去战斗。当我站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时候,我想的是所有我爱的人,想的是我该如何保护他们,我多么想再次见到他们。如果胜利仅仅意味着要眼睁睁看着你和其他人慢慢死去,那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每一场战斗都是一次考验。不屈服于仇恨是一种选择。你不能同时选择爱和恨。我不会为了胜利就像汤姆·里德尔那样行事。第一次巫师战争留下的经验就是,只要人们相信爱,爱就会战胜一切。我们必须在简单和正确之间做出选择。如果选错了,那我们永远都无法打败他。"
"你是在指责我想选择'简单'?"赫敏彻底惊呆在原地。
"你想要使用黑魔法,就因为它们更'有效'。没错,我得说这显然是一个简单而非正确的选择。"哈利面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指节也因为用力而泛白。"善与恶的战争是一场考验。赫敏,你不仅自己失败了,你还想把整个抵抗军都拉上绝路为你陪葬。我还以为你是和斯内普相处了太久才会变成这样。但我现在正在意识到,是你自己。你是真的如此相信的。"
赫敏此时再也不用假装生气或痛苦了。她毫不掩饰地冲着他冷声嘲笑。"我当然相信。想想科林吧,哈利。想想科林是怎么在你面前死去的,然后做个乘法,乘以过去三年每一场战斗和袭击的伤亡人数。那"她狠狠地指了指自己,"就是我从培训完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全部的生活。你的朋友们就是那样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