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的脸又微微红了几分。
"我花了很多时间去治你的伤,我不想让你摔倒。"她勉强地承认。
"你真他妈的白痴!"他怒瞪着她。"你指望食死徒也能对你以礼相待?就算你带着伤上战场,他们也会非常乐意继续朝你施诅咒的。"
"我想所有人都知道我如果成为食死徒的话一定会非常差劲。"她厉声回击。
"当然了。但我希望你能务实一些,练好决斗。"
"我可以很务实。到了生死关头,我绝不会退缩的。但是我现在不能伤害你。"
她咬着嘴唇,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你"她组织着语言,"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救了好几百人了,但是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还为此受到了惩罚。所以我不会伤害你。至少不能在你带着伤的时候攻击你。"
她有些尴尬局促地站在原地。他叹了口气,打量着她,脸上流露出冷酷算计的神情。然后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你知道吗,"过了一分钟,德拉科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开口说道,"克里维一家在他们藏身之处被抓的时候,我也在场。"
就算他此刻走上前来反手打她一巴掌,赫敏也不会比这更震惊了。她猛地抬头看向他。他继续说了下去。
"同一个麻瓜家庭出了两位巫师太过异常了。于是他们被定为首要重点目标。黑魔王希望他们死得足够壮观。"
"你"赫敏呼吸一窒,将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哽在喉咙里,被她心头升起的恐惧吞没。
"你真该好好听听那些麻瓜是怎么尖叫的。我那位亲爱的贝拉姨妈可是对钻心咒情有独钟。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把隆巴顿夫妇折磨到疯的吧?她把克里维一家当做是她的返场表演。那两个男孩看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真是聪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救得了父母。"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拳重击,狠狠地打在赫敏身上。她试图保持呼吸,但她的双肺好像突然罢工了一般,仿佛有什么东西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可德拉科那无情的声音仍在继续:"当然,你们凤凰社的人最后还是赶到了,但是已经太迟了。那个父亲咬舌自尽死在血泊中。贝拉把母亲的整个子宫都剥了出来,确保如果那个女人还神志清醒的话就该知道自己为什么受罚。然后她把那个女人的内脏吊在会客室里,派我去追那两个男孩。这任务太容易了,因为他们一直边哭边跑还不愿意分开。抵抗军居然会把两个不会幻影移形的小巫师安置在离另一处农场好几英里远的乡下,真是天大的纰漏。然后,年幼的那个一脚踩空掉进了獾洞,摔断了腿,开始在草丛里爬着前进,对杀戮咒来说是再明显不过的靶子了。至于另一个,我从背后放了一道诅咒。"
赫敏想也没想,手腕便猛地向前一挥。一道利刃咒[4]直直飞向马尔福,擦过了他的脸颊。鲜血瞬间涌出伤口,顺着他的脸流淌了下来。然而他却毫不畏惧地向她走了过来。
"你知道的"他的语气极其轻柔。"杀戮咒,它会让你失去某些东西。它不是什么任何人都可以随便施放的咒语。至少不能重复不断地施放。科林本可以一直跑下去的。如果他继续跑,也许他现在还活着。可是他停了下来。为了他死去的弟弟,他停了下来,原路跑回去,想拖着尸体一起逃。"
"你有没有"赫敏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她怀疑自己几乎就要因为此刻心头涌起的恐惧而死去。"是不是你"
马尔福挑了挑眉,朝她冷冷一笑。
"你是想知道,制造出你脑海里那场梦魇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不是我,对吗?"
赫敏觉得自己此刻只要一张嘴就可能会吐出来,整个人都被尖叫和哭泣的欲望死死缠住,连带着手中的魔杖也颤抖了起来。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够施放出钻心咒,但当马尔福向她逼近,灰色的眼睛闪着残忍的精光时,她确信自己真的可以。
"不是。"他轻声说。赫敏微微讶异。"是多洛霍夫。他那时候刚刚发明了那种诅咒,于是那天特意跟来和我们一起执行任务,希望能实地测试一下。但是这种诅咒很难瞄准目标,对远程攻击来说完全没用,施咒者必须保证目标在自己的一英尺范围之内。如果科林当时继续逃跑他就不会被击中了。"
赫敏双手捂着嘴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的啜泣。
马尔福跪下身子,伸出手指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
"这就是你们那些格兰芬多情结,对所有的崇高理想都深信不疑:不能丢下同伴,就算是死人也不行;不能使用黑魔法;不能攻击已经重伤倒地的人;试图把英雄主义归功于众人下次你再想相信这些的时候,不妨好好回忆回忆科林是为什么、又是怎么样在你面前痛苦死去的。你根本不知道我杀过你们抵抗军多少战士,就因为他们相信那些'善良是战争中的优势'的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