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仰面躺着,呆呆望着头顶的华盖。
她并没怎么把自己的计划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己的胜算微乎其微。现在马尔福的嘲笑让她几乎连挫败都感觉不到了。
她一动不动。
天亮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来。直到下午晚些时候,她才勉强下床去洗浴。
马尔福几乎没怎么碰她,但她还是把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擦洗干净,努力想抹掉他留下的任何痕迹。
她发现自己的胸口有一块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得来的、薄薄的、微微凸起的伤疤,她的左手腕和胸部上方也有一些模糊的、聚集在一起的疤痕。
她仔细检查了每一处,但是完全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样留下这些伤痕的。她并不认为自己站最后一战中受了什么重伤。而在战争结束的前几年里,她甚至完全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经历什么袭击或冲突战。
她又一次低头端详着手腕,脑中开始回想她所知道的所有可能会造成这种伤疤的诅咒。可能性太多了。在战时,伏地魔为他的大军成立了一支专门研究新型诅咒的团队。在赫敏残缺不全的记忆中,每一场战斗的伤亡人数都多得可怕,而原因却只有一个:她辨认不出所有的新型诅咒,从而无法及时逆转伤害。
她周围的水已经慢慢变凉,但她一直待到身体冷得发颤才起身离开。回到卧房,她发现午饭已经摆在那里。她只是无精打采地吃了几口。
她走到门边,浑身发颤地站了几分钟,又转身离开走到窗边。
她凝视着窗外威尔特郡冷冰冰雾蒙蒙的冬景,把前额贴在窗玻璃上,享受着那股冰冷刺入皮肤的疼痛。她希望这股痛楚能足够深入,直到麻痹自己的神经。
除了制定些更多的毫无意义的计划,她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没有书可以读。甚至连任何可供她操心的问题也没有,除了那些她已经在脑海中默背过上千遍的咒语,算数占卜题,还有魔药配方。
她从未意识到,先前那座看不着、听不见、也感受不到时光流逝的牢房,给她带来的遗忘感有多么令人欣慰。当她再次站在现实之中,她满身心都只感到一种更强烈的绝望,甚至甚于她接受自己束缚自己思想时的绝望。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得多么堕落,多么无力与境遇抗争。她终于发现她学过的知识和咒语都无法为现在的她提供一点帮助
她不知道要怎么克服这些困难。
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渡过眼前的难关。
她只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