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去,见她不动作了,那声音里居然还有几分小心翼翼。
五条悟黑着脸站在原地,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他脸上的椭圆框墨镜下泛着冷意的双眸在听见素戋呜尊的话语后掠过一抹思忖之色。
足名椎
没记错的话,那就是脚摩乳的另一种叫法。素戋呜尊不惊讶奇稻田姬想要它的理由也得到了解释。
这个东西既然插在素戋呜尊的胸口,那基本上就可以说明那是曾经脚摩乳用来和他同归于尽的武器。现在他说没关系,表示可以拿去,但这未必就是真话,一切都有可能是博取同情的演技。
他的目的说不定,就是唆使小折羽取走那支稻枝,以达到释放自己的目的。
毕竟要是得到解放,他不就正可以去达成永远在一起的狂言了吗?呵。
嗯好的。鹤若折羽抬起了头。
在素戋呜尊狂喜的目光中,她抬起幽紫的眸和他再次对视,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深深的弧度,在这样失焦的眼神中显得莫名有些诡异。
非常感谢您提供的情报,素戋呜尊先生。
诅咒先生的神情猛然凝滞,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上的笑因他的表情而愈发愉悦的女子,她抬起手来,五指屈起,呈爪型朝向地面。先前作溢散状流入地面的莹白力量随着她这一动作由潜藏在地底变作升起在半空,细密的莹白力量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在靠近的所有白骨皆尽缚于网下。
难以想象仅仅是从石柱圈外靠近、往来几句对话的时间,她就能将力量铺开到这样的面积。由鹤若折羽的铺开的莹白色巨网如同蜘蛛的巢穴,被黏住的重重枯骨再如何挣扎也不过愈陷愈深,她双手一收,便有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白网,把所有被网缚的白骨拽得摇摇晃晃,浑似一个指挥家,仅凭一己之力操纵起手上沉甸甸的提线木偶。
与此同时五条悟也动了,庞大的咒力以他为中心去势汹汹地弹射而出,在顷刻间把那些被滞住的白骨全部绞碎。
你们!
这样的招数,已经成为诅咒的堕神大人莫不是以为在自己的领域之中就能够起到效用?
收回手的鹤若折羽飞快使那张网也重归原位,下一瞬,她的身影出现在了封印住素戋呜尊的无形之柱面前,那些刚刚才收归回来的力量再次迸发而出,凝成一束径直刺向某处。一声如同巨型落地窗玻璃碎裂的巨响,那道无形屏障在她的攻击下破碎消失她方才缓慢接近至近前的时间里,竟已经完成了领域薄弱点的观察,这才会在得到一定的信息之后直接出手。
真是抱歉,令您失望了。幻术这种戏法,直接作用在我身上是很难起效的。所以您也无需难过,毕竟您不是第一个在这里跌跟头的人,不对,诅咒,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样的话属实带着明晃晃的嘲讽之意,她说这句话时,甚至都没有直视素戋呜尊,重新染上光亮的幽紫眼眸倒映出周围一寸一寸坍塌的血色海洋,在那背后剥离出封印着素戋呜尊的结界真实的模样。
除了荒芜贫瘠的土地再无其他,只有禁锢他的祭坛是真实的存在。天空是毫无星光的永夜,只有闪烁红光的法阵本身还充当着照明作用。祭坛周围的十二根石柱俱是破败无比,更加无法看清上面镌刻的都是怎样的纹路。
全然不顾荆棘嵌入自己的手中那些对她来说根本可以忽视的疼痛感,也不去理会那些渗出的血液,鹤若折羽徒手拔出了缠缚在素戋呜尊腰间的长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没有分毫停留便又将其从剑鞘之中拔出,手腕一转,经历数千年也仍旧泛着锋利寒光的剑尖直指他的面门。
他不知何时不再悬浮于半空,看着眼中只有冷淡的黑色长发女子,素戋呜尊却完全不像之前那样一点就着,就连剑尖就指在鼻尖他都像没看见一样,就那么无声地同鹤若折羽对视。
五条悟一手揣在口袋里,另一手勾着他的墨镜有一下没一下地旋转,他走至了鹤若折羽的身边,停下把玩墨镜的动作,拎着它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到这时,他们才对视一笑,双双柔和下了方才还透着冷意的神情。
就连鹤若折羽突然装作被蛊惑住之前他们都不曾交换过一个眼神,可见其间默契。
而就在黑发女子转头对五条悟展露笑颜之时,素戋呜尊忽地叹息了一声,他也还是不挪动一下身形,只开口道:栉名毘卖的后人,果然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么?
正文完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奇稻田姬,似乎只是在欺骗他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