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还没来得及欣慰对方那么自然的喊条野父母为‘爸爸妈妈’,就先心有余悸的咂舌。自从有了少爷这个前车之鉴后,圈子里的家族对后辈的品德教育就抓得很严了。
我也觉得,小孩子不能太宠,宠坏了就掰不回来了。
虽然总是被条野说香取遥的父母把他给宠坏了,但香取遥可是从管家和佣人那里得到更多关于条野小时候的黑历史呢。条野采菊是幺子,上面还有哥哥姐姐,他的兄姐都有自己的事业,老早就放弃了继承权,对条野这个幺弟也格外疼爱,从小到大可谓是要什么给什么,惯的无法无天,家里人想管他都管不住。
尤其是他背着家里人参军,一路走到现在这个地位,多多少少也给家族提供了庇护,就更没立场管他了。
既然小菊没空,北野叔叔送我去山本叔叔家吧。他前几天还念叨着我太久没过去,很寂寞呢。想起一个人经营着寿司店的山本刚,香取遥也有点想他。
武哥哥常年在意大利定居,只剩下山本叔叔一个人在日本,就像孤寡老人一样,想想就辛酸。他也有两个月没去看望山本叔叔了,恰好可以一起喝个小酒聊聊天。
北野给他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司机,自然知道山本刚的寿司店在哪里,当下唉了一声转道开往并盛町。今天的路况很好,交通顺畅,车平稳的开进寿司店所在的街道,停在了门口。
北野开了车门,香取遥跳下车后奇怪的咦了一声。看着店门挂着停业的牌子,有些纳闷。全年无休的山本叔叔竟然会关店,这出乎了他的预料。
要不我们去山本先生的家看看吧,会不会是生病了?北野也有些疑惑。他偶尔放假时也会带家人来这里吃寿司,家里的孩子对这家寿司还是挺喜欢的,和山本刚也算是半个老友。
他说着拿出了手机要给山本刚打个电话,就听到店里传来了一道铃声。咦?不是在里面吗。
北野走上前敲了敲门,随手拉开没有上锁的拉门,说道:原来你在的啊,山本。你猜猜我带谁来
等一下,别进去!香取遥反应过来时喊了一声,已经来不及了。
他瞪大眼睛,呆愣愣的看着北野闷哼一声倒在门槛,血液从他的身下慢慢的流淌到他的鞋边上,红得尤为刺眼。
一只手拉开了推门,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外国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奇怪制式的枪,走了出来。看到还站在原地似乎被吓坏的香取遥,他露出一个狰狞的冷笑。
原来还有杂鱼,也算你们运气不好,和这家的老头子一起上西天吧。
他举起枪对准了香取遥的胸口,刚要开枪就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的双腿。浑身是血的山本刚一边咳嗽一边发出嘶哑的赫赫声,那双赤红的眼睛焦急的盯着香取遥,是在催促他快离开这里。
香取遥没有动,他脸色苍白得见不到一丝血色,只是定定的将目光移动到山本刚的双手。手臂还在,手掌的位置却是空的。手腕处的断口并不齐整,显然袭击者是用并不锋利的刀,慢吞吞的将他重要的手掌割下来。
不只是如此,山本刚的身体上还有几道深可见骨的刀口,双腿的膝盖也被子弹打穿,喉结处被滚烫的金属片烙下一个两朵怒放的花交叉的烙印,那个烙印正好和这个行凶者肩膀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山本刚看香取遥傻站着不动,痛苦的闭上眼睛,几乎可以预见到香取遥的下场。想到今天他们要一起死在这里,他觉得无比的绝望。
这是你做的?
让山本刚意外的是,香取遥的声音格外的冷静。冷静到不像是他认识那个孩子。
香取遥看过奄奄一息的山本刚,还有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北野,心头的火烧得格外茂盛。盛怒之下,反而笑得格外的灿烂。那名行凶者刚要给碍事的山本刚一枪,他还有些遗憾不能再折磨一下这个骨头硬的老头子,不过想到他今天的任务本就是刺杀山本武的家人,就放下了这点微弱的遗憾。
比起山本刚这个老头子,新来的这个小鬼他更有兴趣。他素来荤素不忌,而且日本男孩玩起来也比欧洲人更有滋味。
听到香取遥的话,这个男人眉头皱了皱,看到他脸上那过分灿烂的笑容,心里突然打起了鼓。在愣神之间,他的身体猛地往后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寿司店的柜台上,而抓着枪的手竟然不听使唤的自己动了起来,装了灭音器的枪直接朝着他的腹下三寸开了一枪。
一道凄厉的惨叫还没喊出来,灶台上还放在瓦斯炉上烤着的,滚烫发红印有家族徽章的铁片就飞了过来,落在了他的喉咙处,听到滋滋的皮肤被烧灼的声音,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肉被烧焦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