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过前排的数个牢笼,一股腐烂的臭气隐隐飘出。

这些牢笼大多是空的,但也有里面住了人的,他们形销骨立满身脏污,见着人,他们喊也不喊叫也不叫,俨然已被消磨了意志。

即便雷诺身为护卫队的队长,他也很少到地牢里来。

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大少爷,比杜苏拉更看不惯阴暗场景,他眼神中透着不忍,雷诺低声对杜苏拉说:“我不介意你之前的无礼,但我劝你对我父亲,不要硬碰硬,服软有时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杜苏拉看了雷诺一眼。

她发现她还是低估这位大少爷了。

不论就两人的历史交流情况,还是路程中她的强势无礼,都足以让雷诺心怀怨恨给她使绊子。

杜苏拉确定,雷诺是善良的。

这份近乎软弱的善良,对于他的前程而言,未尝一定是好事。

可现在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杜苏拉无声叹息,只是沉默地跟着雷诺往前走。

两名士兵站立在某间审讯室的门口。

当他们靠近时,士兵朝雷诺行了个军礼,然后打开了房门。

其余人在门外待命,只有雷诺和另一名护卫队队员,带着杜苏拉进去。

房间最远端,在小小窗户下的,是一张红木书桌,桌上繁复烛台上点着蜡烛,蜡液在下面积累了一滩痕迹,俨然伯爵大人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雷克菲尔德伯爵正在翻看卷宗。

他是一名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面容英挺,不怒自威,男人蓄一把络腮胡,胡子形状刮得很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