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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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原型】川楚教乱。在清朝前期,因为生活还算稳定,所以,白莲教并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直到乾隆后期,当时四川、甘肃等地,出现了大量的流民。这些人没有饭吃,没有地住,许多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在茫茫大山中谋求生存,最终导致了自嘉庆元年(1796年)开始的规模浩大的白莲教起义。前后九年,清朝才平息了这场混乱,就是所谓的【川楚教乱】。川楚教乱的起因是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襄阳地区的白莲教首领齐林、王聪儿、宋之清、樊学明等谋划于正月元宵灯节,趁官府疏于戒备之机起事,结果事泄,齐林、宋之清等人惨遭杀害。唯齐林之妻王聪儿和刘之协幸免于难。川楚教乱是嘉庆初年的事,小说写的是乾隆盛世,只参考了这个起事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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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一年的时候,湖广总督是硕色,两江总督是尹继善。在当时的省级官员里,有两个级别的官职,一是总督,二是巡抚。他们统称为“督抚”,都算得上是封疆大吏,没有行政上的隶属关系,都是直接向皇帝负责,听皇帝的差遣。区别在于,总督往往统辖数省行政、经济、军事大权,而巡抚一般统辖一省行政、经济、军事大权。由于总督和巡抚的权力很重,在清朝前期,督抚一般都由满人担任。林则徐是道光年间的两广总督。到了晚清,以曾国藩为代表的湘系人物活跃在政坛,控制了全国大多数督抚岗位,满人督抚反而成了少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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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继善是乾隆朝的名臣重臣,是康熙雍正两朝老臣兵部尚书尹泰之子。乾隆十三年(1748年)任協辦大學士,文華殿大學士兼军机大臣,加太子太保。八任總督,曾任三任兩江總督,前后长达三十餘年,初任時只有三十八歲,人稱呼“小尹”;第四次出任两江总督长达十一年。尹继善尤视江南为故乡,處事公正,不妄杀人,“不侵官,不矫俗,不蓄怨,不通苞苴”,百姓“每闻公来,老幼奔呼相贺”。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辛卯四月卒。贈太保,諡文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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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让尹继善常年任职东南,而不象当时一般督抚那样频繁调动,源于他对以儒学为核心的汉文化勤学苦思,潜心研究,宏奖风流,“爱才如命”。他与大诗人袁枚是知交,当时,继善之幕府招览英才,名声大著,颇得士心。他是乾隆的亲家,其庶女为八阿哥永璇嫡福晋,可见其在朝中的重要地位。硕色也是重臣,在乾隆二十年任湖广总督之前的两年,接任尹继善出任两广总督。
第63章 南苑(二)
南海子地区是永定河故道,因而形成了大片湖泊沼泽,草木繁茂禽兽聚集,自辽、金时起,帝王们就在南苑筑苑渔猎。从元代开始,辟为皇家猎场,称“下马飞放泊”。“下马”,指离城里不远,骑上马,一会儿下马就到了;“飞放”,指飞鹰放狗,“泊”自然是指“海子”。海子是蒙古族对湖泊的统称,明朝时期延续了这一称呼,将此地改称南海子,相对于城内的北海、什刹海而定名。到了清代,这里也称南苑,作为专供皇室、官僚行猎和操兵习武的围场。
元朝时作为飞放泊,更多的是在这片河泊遍布的地区训练海东青,用以扑捉飞鸟、小兽。为使海东青休息、晾晒打湿的羽毛,特修建晾鹰台。明成祖朱棣将南海子扩建为元代的数十倍,周环一百六十里,面积比整个京城还大得多。围墙共开四门:北为大红门、东为东红门、南为南大红门、西为西红门,围墙内便是人们常说的“海子里”,湖沼广布,草木葱茏,珍禽异兽,无奇不有,更散养着大量麋鹿。南红门行宫是康熙爷所建,在晾鹰台南边儿,作为大阅兵之用。皇帝即位后,为方便进出,又在南苑多开了二十多个角门。
“相风微动九门开,南陌离宫万柳栽。草色横粘下马泊,水光平占晾鹰台。锦鞯欲射波间去,玉辇疑从岛上回。自是软红惊十丈,天教到此洗尘埃。”这是清初大词人纳兰性德的《南海子》诗,可见其风光美景。纳兰性德正是明珠长子,舒妃的叔祖。
皇帝以皇后有孕要她待在宫里好好休息,说自己带阿哥们去南苑海子试猎,会带容妃舒妃去。皇后很高兴,感谢皇帝体恤自己。皇帝走后,珍儿才走上来,道:娘娘,皇上这也太不考虑您的心情了吧?带容妃去就罢了,舒妃又是怎么回事?皇后淡淡地一笑:魏璎珞的事,她可是立了大功呢!珍儿笑着撇撇嘴道:可惜啊,她还不知道呢!皇后道:知道了又如何?魏璎珞回不来,对她一样有好处。说着再不言语,闭目养神。
但是下午就从钟粹宫传来消息,说是舒妃得了风疹,身上起了大片的红疙瘩,南苑去不成了。珍儿道:阿弥陀佛,这真是捧也上不去。袁春望一笑:这肯定是皇上暗中搞的鬼,舒妃定是嚷嚷着要去,他不好回绝她,便来了这一出。珍儿道:看来,这容妃真的是稳如泰山了。袁春望哼了一声,不说话,心想:恐怕是魏璎珞要去吧,不能让她和舒妃照面。
舒妃浑身痒得难当,又气闷要错过南苑之行,庆嫔恰来慰问,她对她十分的没好气。庆嫔见她气鼓鼓的,不知是自己触到了她的痛处,只一味地劝她放宽心,心静有助于止痒,她被庆嫔絮叨得心里更烦,怒道:你别以为五阿哥要去南苑露脸了,就在本宫面前得意!我们永瑆不过是年纪小而已,他一样是皇上的儿子。庆嫔不知道舒妃突然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忙道:纳兰姐姐,我并无此意。
舒妃道:你也别装了,我早知道了,皇上就快晋你为妃了,太后她老人家和我说这个,无非就是想让我好好地待永瑆,我可不傻。庆嫔也从永琪处知道了这件事,才明白舒妃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黯然道:纳兰姐姐,就算是妃,我怎能和你比,皇上从不来永和宫。舒妃见她这样,心里十分的不忍,深悔自己说话说重了,忙拉着她道:唉,你知道我这个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你一起进宫,都多少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嘛。
庆嫔委婉地一笑,道:我知道纳兰姐姐是因为身子不爽,反正我有空,你出不了宫,我就来陪你解闷,五阿哥要跟了容妃妹妹去南苑,我事儿也少了。舒妃见她这么说,便低声问道:五阿哥和容妃……他们俩……讲话了?庆嫔道:嗯,昨儿她叫我一起去阿哥所,和永琪说了几句话,嘱咐他试猎的事,我看她还是有顾忌的,不然也不会叫我一起去了。
舒妃点点头,道:唉,你说我们倒好,没她这些麻烦,可这日子真是没劲!皇上现在眼里啊,只看得见她一个人。和阿哥的谣言不仅没有离间她和皇上,反而让皇上更宝贝她了!庆嫔见她大弹妒意,只微微一笑,不说话。舒妃又叹了口气,道:试猎以后就选秀了。庆嫔道:我听太后的意思,今年的选秀是给四阿哥五阿哥和宗室选福晋,皇上自己无意纳新人。
舒妃用食指一戳她的脑袋,道:你怎么是个木榆脑袋!你也不想想,这不正说明皇上宠容妃嘛!庆嫔道:容妃妹妹是一个好人。舒妃一屁股坐在榻上,道: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真地一点儿不嫉妒?庆嫔一笑,挽住她,道:我要是嫉妒,那还能嫉妒得过来吗?纳兰姐姐,你一样可以放宽心,皇上现在除了宝月楼,便是来钟粹宫,皇上不选秀,不也是体恤你。舒妃满面笑意,道:还是妹妹你会说话,哄我开心。就看这皇后娘娘是生阿哥还是格格,现在啊,这宫里就她一人怀着皇上的骨肉,不论生男还是生女,皇上都高兴。说着叹了口气。
庆嫔知道她这是慨叹自己,便道:你瞧,容妃妹妹一样没孩子。舒妃摇了摇头,道:就不说皇上对她那样的宠爱,她可会讨太后欢心了,除了让她叫皇额娘,天天两人一处读经,太后真是越看越爱她,比对以前的魏……还好十倍!她那时候还得那么辛苦地抄血经,才能讨太后的欢心。你瞧瞧,和阿哥的谣言,不管是不是真的,太后一个字儿也没说她,太后能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这就是心里爱她啊!
庆嫔见她提及璎珞,心里一阵紧张,忙道:姐姐小心!舒妃道:我知道。皇上也是,为什么不让提?庆嫔立刻四下看看。舒妃忙道:好了好了,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