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点点头。傅恒分开两人,道:你一直留着?!璎珞一笑,道:当然了,少爷,那个晚上后我就收起了这件,再没穿过,想等到嫁给你再穿,没想到,直到今天才又拿出来。傅恒感慨万千,叹息了一声,然后像当年一样,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然后问道:嫁我有没有后悔?璎珞不回答,咯咯直笑:少爷又逗我!傅恒亲了亲肚兜在她颈项里那根细弱的带子,结果发现那带子后面已是断的,知道这是璎珞故意不接好,想来下面的带子也没结上,便笑道:璎珞姑娘,那傅恒不客气了。

璎珞又咯咯直笑,道:富察侍卫,和宫女私|通可是大罪,你不是一向小心谨……话还未说完,傅恒的唇已堵住了她的口,含糊说道:璎珞姑娘都不怕,傅恒更不怕!璎珞闭上眼睛,抱着他的头,也含糊笑道:璎珞就是死了也是少爷的鬼!傅恒大笑起来,放开她,看着她,然后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在昏暗的光线里,璎珞只觉得他的大眼睛十分明亮……

最后,傅恒给她穿回衣裳,自己也下床换衣裳,她躺着闲闲地道:已私|通了,怎么办?傅恒笑起来,边扣扣子,边道:明晚上我再来。说着俯身亲了亲她,仿佛他马上要离去,待明晚再来私会一般。

第二日辰时,夫妇一行在驿站用了早饭,便去了田野乡间。此时已三月初,正是油菜的花季。只见满地金黄,间着绿油油的细杆,蝴蝶翩迁蜜蜂忙,清香四溢。璎珞好不兴奋,要不是傅恒阻止她,她早已撒欢高跳起来。珍珠和小全子看得目瞪口呆,被眼前的美景震慑了心魂。傅恒和璎珞手拉着手在田间小径上行走,珍珠和小全子在前面扑蝴蝶,不一会儿,两人都脸色发红出汗。璎珞十分地艳羡,傅恒紧了紧她的手道:明年我们还会来的。璎珞点了点头,还是闷闷不乐。

两人走了一阵,便在田边泥地上坐了歇息,前面两人已跑远了。璎珞看着傅恒,今日他穿着一件柔白色的暗花锦袍,灰色衣领,脚上也蹬着灰色的皂靴,油光漆亮的大辫子垂在脑后,黑瞳里映着眼前金黄的油菜花,腰上系着朱红和灰色两色朝带,挂着她给他打的黑色借红线的同心结。

同心结和穗子之间是璎珞后来上的白玉龙纹佩,龙身晕黄,四爪泛灰,乃战国古董,因年代久远,边角出现不规律的赭黑色,更增加了古韵。这同心结他每天都挂着,只是晚面穿常服的时候,外面才能看见。他这一通身的白,和自己身上披的白毛斗篷相得益彰。她忽然想起自己近日读的乐府诗来:

白石郎,临江居。

前导江伯后从鱼。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书上说,这是江南民间娱神的祭歌,用弦弹奏。她轻声念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傅恒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璎珞笑着捏捏他的脸颊,道:少爷真俊!心里盘算,下次让陆师傅给这诗谱曲,让容妃去唱给皇上听,容妃定然又会得一个大彩头。一时又想,听说皇上非常喜欢容妃的歌舞,得想办法让她来玉京园唱,自己才能看见。想着,便站起身来,走到傅恒身后,将双手放在他肩上。

傅恒仰头回看她,轻笑了一下,她刚想俯下身去亲他的头顶,忽然觉得小腹里有动静,似乎是小鱼吐了一个泡泡,但她也没在意,继续俯下身去亲了傅恒的头顶。傅恒又仰起头来看她,眼睛里露出欢喜的光芒。恰好几个荷着锄头的农人走过,见小两口这般恩爱,呵呵直笑。璎珞也对着他们快活地一笑,忽又觉得小腹里有小鱼吐了好几个泡泡,她这才明白过来,喜出望外地对傅恒道:少爷,这是宝宝在动!